若怡仰躺著倒入床鋪,抬眸正能望見窗沿的白色紗帳。
——她欺騙了夜終離。
她對夜終離撒了謊。
他那麼疼她,她卻對他撒了謊……
這本該暗喜的一夜,便因此顯得無比沉重。
若怡盯著那蒼白的白紗帳,眼皮越發的沉重。
隨後,一切終於歸於死寂。
卻緩緩明亮。
“你醒了!”是楚辰驚喜的聲音。
北冥霄擰眉,平靜的睜開了眼,望見了頭頂那片輕柔的白紗帳。
“可算是醒了,師父說過,你今日一定會醒的。”楚辰附身扶住北冥霄的肩膀:“師兄,我扶你起來。”
北冥霄在他的攙扶在直起身,楚辰便及時的往他身後塞了個柔軟的枕頭。
“怎麼樣?”楚辰關切。
“她呢?”他卻很不給楚辰麵子。
楚辰果斷裝傻:“什麼她?”
他當然知道北冥霄說的是誰。
北冥霄便擰了眉:“她不好麼?你這般瞞我。”
提起若怡,楚辰便覺著心口悶得厲害,態度便惡劣了幾分:“她能怎麼的?她好的很!醒來沒多久就投到熾夜仙居那位悶死人的家長懷裏去了,也不知良心被誰吃了。”
北冥霄輕輕的擰了眉:“小辰。”
“你瞅你,就知道心疼她。我又不會對她怎麼樣,抱怨幾句還不行麼?”
北冥霄輕輕的搖了搖頭:“你不懂她心裏的苦。”
“她能有什麼苦?那夜終離可是出了名的會照顧人,整日裏給她哄的像個公主,便是她要天上的星星夜終離也一定會給她摘一顆下來。今天竟然還縱容紫紫和白月寒把五長老和五夫人從熾夜仙居的天牢帶出來——”
“停。”不待楚辰說完,北冥霄便冷聲打斷:“今天君箬紫和白月寒做什麼了?”
楚辰自知失言,連忙閉嘴。
便見北冥霄皺緊了眉:“他們把前輩帶出來了?”
眼見北冥霄要動氣,楚辰連忙勸道:“師兄,一點事兒都沒有,夜終離親自打的掩護。你剛醒,別動氣傷了身子——”
“閉嘴。”北冥霄難得沒有耐心:“這丫頭怎生這般任性!前輩本是無罪,如今逃出來便是畏罪潛逃,此後大半輩子都得頂著逃犯的帽子躲躲藏藏,你是死了麼?怎麼不攔著!”
“我攔得住嘛?”楚辰無奈:“就她那性子,你都管不得,我怎麼管?”隨即撇嘴:“就算出事兒也是算在夜終離頭上,她如今已是熾夜仙居定好的夫人,再過幾日便要成親,跟師兄你再無關係,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北冥霄隻是目光一暗,並不回答。
便聽楚辰自顧自道:“她好不容易才籠絡夜含香、扳倒花菱陌,如今夜終離又幫了她那麼一個大忙,恐怕這輩子都要死心塌地的做熾夜仙居的家主夫人了,從此以後你們再無交集,我也沒有這個嫂嫂。最好的結果便是以後能隨著紫紫教她一聲姐,否則便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北冥霄隻是沉默。
“師兄你愛她一場也不曾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如今斷了你也沒什麼牽掛,該忘就忘,沒什麼好留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