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若怡提前半個時辰至熾夜仙居時,夜終離已經在正門處等著了。
“這麼早。”她見他在,少不得心下覺著吃驚。
“怕你早來,便來這兒等了。”聲音微微一暖:“你不是真的早來了麼?”
“等多久了?”若怡低眸,瞥了眼在一旁候著,累的直揉腰的貼身侍衛暗痕。
“才剛到。”
夜終離這般回答的時候,暗痕明顯無奈的瞥了夜終離一眼。
若怡便明白,夜終離定是早已在這兒候著了。
“才剛到啊,那還把暗痕累成這樣?”
暗痕不好意思的笑笑。
隨夜終離四處逛逛,便到了午餐的時候。
因著雖若怡逛得遠了,故而夜終離帶若怡回殿上的時候,夜梟鷹等人已經到齊。
卻不見夜含香。
“含香呢?”夜終離替若怡拉開椅子,瞥了眼空著的位置:“那丫頭不是總喊餓麼?今日怎麼出來的這麼晚?”
“那丫頭迷上花草了,也不知著的什麼魔,至今窩在房裏不肯出來。”花菱陌應了,似是無語的望向若怡。
剛剛坐下的若怡便覺著身上同時聚集了好幾道刀一般的目光。
——少不得苦笑。
這位荼蘼仙子,當真不是個好對付的。
想想也是,就憑她那三腳貓的功夫,能在北冥霄身邊屹立多年不倒,想必便是因為那過於深沉的心計吧?
夜終離不動聲色的以身子擋著,暗暗拍了拍若怡的肩膀,隨後轉向花菱陌:“含香現在何處?”
“該是還在房裏才對。”
夜終離便轉身向若怡笑道:“我去接她過來,又在跟我耍大小姐的脾氣了。”
若怡點頭,妝容精致的麵上不見任何波瀾。
卻聽花菱陌似是無意:“家主也該多留心含香才是,這些天家主總是‘要事’繁多,含香終日沒人陪著,抑鬱寡歡的,都不怎麼愛笑了。”重重咬出的“要事”二字自是刻意針對某些“狐媚惑主”之人。
卻見若怡眼皮都沒抬:“三小姐如今已是二八年華,轉瞬便是及笄之禮,總不能時時刻刻都念著終離,她終究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轉而望向夜梟鷹:“聽說凡間金雕幼時都要被親生父母折斷外翅推下懸崖,唯有受住拍打翅羽的痛苦、承受高空直墜的恐懼,方能展翅翱翔,搏擊長空,隻有家雞才會整日跟在母雞身後,便是拍打翅膀也飛不過低矮屋簷,二少主是在人界呆過的,卻不知可否確有此事?”
夜梟鷹抬頭,淡淡的瞥了若怡一眼,平靜道:“夜家的女兒怎麼管,是夜家的事兒。我不過是個收養的義子罷了,不敢隨意影射三小姐。”
“人各有誌,若怡博學,又何必與弟妹爭個高低?”夜終離適時製止,看那意思是在指責若怡過於計較,實際上卻暗暗諷刺花菱陌讀書少,見識淺薄。
這般話,在別人口中說出是算不得什麼的,但出自向來習慣息事寧人的夜終離之口,便顯得重了。
花菱陌知道夜終離有意護著若怡,無奈之下,隻是不動聲色的瞪了若怡一眼,便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