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極輕的嗓音,極認真的語氣。
但北冥霄是注定聽不到的。
亦或者,在夢裏,他是聽得見的。
可是,醒來,又哪會明白,那樣認真的三個字,她真的對他說過呢?
素白裙角掃過地麵。
她唇上的餘溫,還留在他的額心。
她的心,還在他的身上。
人卻已經走遠。
“霄哥哥,你說,此番,我做的,可否對呢?”望著若怡遠去的身影,頭戴花環的小女孩不聲不響的到了北冥霄的枕邊。
“如果這真的是她的宿命,我相信,她是逆天改命的那一個。”女孩兒的唇角忽的揚了抹與她的年齡嚴重不符的沉重。
卻不知,那身與北冥霄的白袍甚是相配的收袖白裙,自此,若怡便再未穿過。
許多年後,或許,她是想穿那一襲白裙的。
隻可惜,早已不適合那纖塵不染的白。
次日傍晚,一幅描繪精致的工筆送到白月寒手中。
滿月淩空,清澈月光下,一對男女相視而立。
雖是工筆,那男子卻隻被舍了寥寥幾筆,但卻依舊栩栩如生,赫然是熾夜仙居的現任家主夜終離。
而女子,卻是精雕細琢的上了幾遍色,便是睫毛,都一根根描得甚是精致。
她著了一襲白底金團花齊胸襦裙,雖是白底,卻因著外頭罩著的淺黃紗衣不見了原本的清純簡單,再以黃色輕紗上用金絲硬紗勾勒了幾團鎏金花卉,配上綴了細長流蘇的金步搖,遠遠一看似是淡雅隨和,細細看來,卻沾染了些許掩不住的冷漠與高傲。
“上麵畫的是若怡嗎?”韓素素湊過頭去,隻是一瞥,便認出了畫上女子。
白月寒點頭,摩挲著下巴:“她穿金色,比白色好看。”
韓素素盯著畫上女子微微上挑的眼尾,低聲惋惜:“這眼妝畫的妖了,好好的水杏,硬是給折騰成狹長的丹鳳。”
“畫成桃花都比丹鳳強。”白月寒讚成,輕輕的摩挲著畫上女子帶了瀲灩媚態的眼:“隻可惜,這可怪不得畫工。”
韓素素點頭:“墨鳶最大的缺點,就是畫東西太像。”
凝著畫上那並非北冥霄的男子,白月寒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不過,以她現在的處境來說,丹鳳的確比桃花合適的多。”
“的確,她現在的處境,要靠腦子,而不是皮。”韓素素低歎一聲,從白月寒手裏拿過畫,卷入卷軸:“也不知北冥霄看到這幅畫會是什麼反映。”
白月寒聳聳肩。
“放心,已經有人把畫送過去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兒,我們月羽畫莊可不幹。”
韓素素眉梢一挑。
斜月殿。
楚辰苦著臉,戳了戳穆淩雲的胳膊:“穆兄,你說,師兄要是知道嫂嫂變成這樣了,會是什麼反映?”
穆淩雲苦笑:“紫紫這幅畫,你要是交到他手裏,保管要挨訓的。”
楚辰扶額。
“可若是不給他,待他自己發現了,你便要挨揍了。”
楚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