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若怡忤了他的心思,讓他碰了個軟釘子。
“若怡。”他喚她的名字,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若怡含笑抬眸。
笑的有幾分慌,麵上的鎮定也維持的有幾分艱難。
夜終離便知,若怡那般聰穎的人,已然猜到他想說什麼了。
但她不願聽。
亦或者,便是他說了,她也不會應的。
可是他還是想說。
“其實,我現在照顧你,已經不是因為陌殤的囑托了。”有些話,說出來,便是沒有結果,也是好的。
果見若怡的目光有幾分躲閃。
夜終離向來是不願意為難別人的,但這次,他更不想欺騙自己。
——他總是為了別人為難自己,因著是夜家的長子,自小他便要背負諸多重擔,早已忘了什麼叫自由快活,更是不知“任性”二字究竟所為何意。這次……可否容他任性一次?
即便他明知若怡心裏逃避。
他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我現在護著你,完全是為著自己的心思。”他頓了頓,似是下了很大決心:“我知道自己很沒用,至少,我是比不上北冥霄的。並非為自己開脫,這世上,能比得上北冥霄的,本就沒有幾個。但,我願意不惜一切愛護你,守著你不受任何的委屈,這一點,我不會比任何人差。”他忽的改了以往的溫和隨從,一把拽住了若怡的手:“你願意讓我保護嗎?”
這當是他為人多年,最任性的一天。
便是當年……和那個女孩在一起的時候,他都不曾任性至此。
換來的自然是若怡帶了震驚的目光。
畢竟是曆經了重重危難,踩著刀尖以驚鴻之姿舞至如今地位的青丘仙狐,若怡那震驚的目光隻是維持了一瞬,隨即便被平靜堅定的目光掩蓋了心底的所有波瀾。
“夜哥哥若是願意護我,我當然是開心的。”若怡淺笑,梨渦淺淺:“爹娘隻有我一個,我沒有親哥哥,往後,你便是我親哥哥一般的人。有你這般難得的好哥哥護著,我半夜都要偷著笑醒的。”
夜終離便明白,若怡這是在婉拒他了。
她不可能不懂他的意思,又不想撫了他的麵子,故才刻意曲解他的意思。
但他不舍得繼續讓她為難。
故而隻是淡淡道:“既然如此,往日我定會如寵含香那般疼你,愛你。”
若怡微笑。
目光中已然不見了絲毫的躲閃,卻有一種讓夜終離的心口頗為難受的堅定。
他終究是晚了不止一步。
兩人並肩出來的時候,依舊是以往那般不遠不近的距離,說話也是之前那般繞有禮貌的態度,似是之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但是畢竟發生了。
夜終離麵上雖然如常,心裏卻難免有些難過。
就如同被雪掩埋了心,很沉,很悶,很疼。
——即便早已預料是如此結果,依舊是徹骨的心寒。
而若怡,亦是將在不久後的將來被這場本應不會引起任何波瀾的表白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那時,她又何曾想過,現實會如此逼人,逼著她利用一個全心全意護她的男人。
可世事難料,現實往往如此。
——隻要還有欲望,她便會無情的逼著你,一步步成長、越來越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