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相信,結果定然是柳如煙繼續衛冕成功,而蘇扶搖仍然惜敗於一個音符。
但這次,一開局便顯得與往日有幾分不同。
蘇扶搖鬥法,向來是戴著麵具的。
事實上,因著那張臉實在是太過於妖孽,除了睡覺和洗臉,他一直都會將其戴在臉上——便是沐浴亦是不曾摘下。
而這次,初一上場,蘇扶搖便瀟灑的揭開了那半麵銀質麵具。
這麵具由北冥霄親手替蘇扶搖戴上的時候,蘇扶搖還是個沒長成的孩子。對誰都和傲,唯獨對若怡很是順從。
此番將麵具揭下,曾經那個沒長大的孩子已然長成了玉樹臨風的少年郎,麵上的稚氣盡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清冷英俊的臉。
尖削的下顎,緊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瀲灩的桃花眼,再加上一頭銀白色的發絲,蘇扶搖才一摘下麵具,下麵便有女弟子低聲驚呼。
那驚呼的意味,自然是驚豔與嫉妒。
——如此美豔的一張臉,竟然長在了一個男人身上!
萬俟晗歆遠遠看著,漂亮的杏仁眼中寫滿了驚訝。
她早聽說蘇扶搖容貌奇美,卻從不知,竟然有人可以美到這種人神共憤的地步。
錦瑟輕咳了一聲,萬俟晗歆才回過頭來,見錦瑟正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不由得窘迫的紅了臉,將目光投向別處。
便是若怡,也被蘇扶搖此時的容貌驚到了。
那時,他還未長成,她便已然覺得震撼。
如今,終於出落成少年郎,竟然比當年還美豔上好幾倍!
下麵的人依然是這般反映,柳如煙那,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她自蘇扶搖摘下麵具的那一刻,便愣在了原地。
那張臉……那張過於美豔的臉,似是有著什麼魔力,將她深深的吸引其間。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我走?
柳如煙的腦海裏忽然響起一個久違的聲音。
——如今,你既然跟了我,便是我的徒兒。我的徒兒,是受不得絲毫的委屈的。
柳如煙的眼前,那早已遺忘的麵龐越發的清晰。
蘇扶搖似乎消失了,偌大的鬥法台也消失了,包括周圍暗暗驚歎的人群,也消失了。
她站在了一條河邊。
她迷茫的向前走了幾步。
便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
——煙兒,你要不要看桃花?
那人低頭,溫和的看她。
她便點了頭,如記憶中那般,認認真真的點了頭。
他看她的樣子……真的很暖。
暖的足以讓她忘記塗山的災難,忘記自己族人所經曆的血腥。
那人,她的師尊,便施法催開了漫山遍野尚打著花骨朵的桃花。
——你看,多美。
她便笑了,笑的發自內心。銀鈴般的笑聲,屬於少女的最純潔無瑕的笑聲,在山穀中回蕩。
——煙兒笑起來真美。
那人溫和,他的態度似乎永遠都是溫和的。
他對她,總是很有耐心。
那一瞬,柳如煙已然分不清現實與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