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與其等她日後翅膀硬了再讓她知道,倒不如現在就讓她知道其中內情,一是她如今資曆尚淺,實力也不足以與玄狐一族做對,若是不支持,可即刻借著大長老對她的恨意將其從青丘徹底抹殺,且不會敗了名聲;二是現在就讓金若怡知道,可以讓她記住自己是哪邊的人,不要隨意動搖自己的立場。畢竟,知道太多卻沒有強大靠山或極強實力的人總是很容易喪命的。
因為玄狐一族所有狐族都覺著老大說得對,故而弦乘月再飛給若怡的“情書”就變成了“陳情書”,裏麵不僅有些風花雪月之詞,也夾雜了弦乘月以及玄狐一族對青丘之首之位的野心。
若怡當然知道,弦乘月的這些書信,隻是試探她的罷了。雖然玄狐一族總是派人來向她詢問弦乘月的意思,但那邊定然已經收到了弦乘月的另一封信,一旦自己傳達的信息稍有不同,玄狐一族便會立刻變臉,對自己痛下殺手。
若怡同白月寒雖不能見麵,卻一直沒有斷掉聯係,故而該提點的,白月寒是一句都沒忘記。
弦乘月再精明也是有七情六欲,知喜怒哀樂的活生生的人,逃不出情緒的掌控,做事自然會帶情緒的影子。這從他給若怡寫的信便能看出一二。
心中關乎風月之話倒是如常,但一旦涉及玄狐一族的未來大計,弦乘月的語句總顯得有幾分不耐煩。比如,他告訴若怡大長老身邊的侍衛雖然已經換成了自己人,但是大長老的心腹還沒有處理幹淨,下一步行動,便是將大長老身邊的心腹一個個的收拾掉,斷了大長老的左膀右臂。大長老的心腹身邊有他布置的暗子,常人並不知道,一定要注意保護暗子的安全,以便滅口後暗子可以及時處理幹淨痕跡。
可是,弦乘月隻說有暗子,又說要好好保護暗子,卻沒告訴若怡暗子是誰、應該怎麼保護、他所說的滅口是怎樣滅口、處理幹淨痕跡又是怎樣處理。
若怡若是這都看不出來弦乘月的這封信裏關乎玄狐一族的未來的字句是第二遍寫,故而寫的沒了耐心,那她便不必在青丘上過刀尖上跳舞的日子了——幹脆從刀尖上摔下來,早死早超生算了!
不過,若怡不但裝作未曾發覺什麼,還格外有耐心的將一切都彙報給玄狐一族的當權者,且雖然知道此時的她對於弦乘月和玄狐一族來說不過是一個正在試探,並未真正使用的棋子,若怡對待狐族平民的態度也漸漸跋扈起來,似是她真的成了弦乘月與玄狐一族聯係的不可缺少的樞紐。
若怡知道,玄狐一族的那群心懷鬼胎還能與大長老合作多年的老狐狸,一個個的都比大長老難對付得多。而她,若是想騙過他們,最好的辦法,便是先騙過自己。
而對於那群老狐狸來說,最容易利用的棋子未必要非常聽話,反而該有些小聰明。
聽話的棋子,也許是不聽話的棋子裝的。而有些小聰明卻總會被識破的棋子,看起來才最容易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