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站著的,正是穿了一身鎏金花紋玄袍,腰間別著一根銀簫的弦乘月。
弦乘月一隻手向後藏著,見若怡冷眸望他,並不惱怒,含笑道:“鈴兒姑娘,不請我進去坐坐?”
若怡瞥他一眼,向後望去,並無別人跟著,沉吟片刻,才向後側了側身子:“公子請。”
將弦乘月讓進來了,卻並不主動開口,也不斟茶,也不讓座,任憑弦乘月在那杵著。
弦乘月知道金若怡素來疼蘇扶搖,定然是為著自己之前任務裏給蘇扶搖使絆子的事兒與自己過不去,便內疚道:“在下知道在這兒不招鈴兒姑娘待見,當日之事也的確是在下魯莽,險些害了蘇公子,也害了鈴兒姑娘並自己,還好並未釀成大禍,否則在下定然追悔莫及。”
若怡抬眸看他,並不給他好臉色,隻冷冷道:“公子說的是什麼事兒,奴家倒是記不得了。”
弦乘月碰了個軟釘子,微微一愣,隨後再度笑開,溫柔的眸子在深處隱藏著精明的算計:“鈴兒姑娘說的是,當日的事兒,都是連雲寨流寇的事兒,在下並不知道什麼,也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了。”
若怡抬眸瞥他一眼,見他笑得帶了幾分算計,便料想他此行定然心懷不軌,為引他放鬆、露出馬腳,故意道:“公子又不曾受什麼罪,自然是記不得發生過什麼了。隻是,奴家和扶搖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險些喪命,卻是萬萬不敢將發生過的事兒盡數忘了的。”
弦乘月原還因為之前的交鋒覺著若怡不好對付,如今見若怡言語自相矛盾,顯然是同其她女子般正與他賭氣,心下便冷笑一聲,覺著若怡不過如此,麵上卻依舊笑道:“鈴兒姑娘教訓的是,這事兒終究是我不對,還請姑娘您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了。”
說著便將一直藏在背後的手拿到身前,握著的一管卷軸便露了出來。
若怡瞥他:“這算是賠禮麼?”
弦乘月忙說是。
若怡又冷冷的剜了他一眼,才從他手裏將卷軸接了,展開一半,便惱怒的摔回他懷裏:“放肆!”
弦乘月接了,麵上頗為真誠:“在下的心思已經擺在明麵上了。往日在青丘,金若璃那般欺你辱你,我都不曾參與,之所以不曾阻她,是因著大長老聲勢浩大,實在不敢招惹。如今看來,是我當日太過懦弱,才惹你受苦,甚至被賣到這種地方來……”
若怡冷冷瞪他:“你今日知道我過的苦了?往日又想什麼了!”卻又忽的一頓,隻覺剛剛的話說的不合時宜,將剛摔給他的卷軸又搶了回來,改口道:“你竟冒犯我!這幅小像,我要送給媽媽去!”
弦乘月見若怡這般神態隻當他已經得手,故而並不害怕,隻哄道:“姑娘若是這般絕情,那我也隻得認了。”
若怡佯裝羞澀的將他推出去,用力關上門,唇角卻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既然弦乘月有心與她交好、利用她,那,她何不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