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鴆是在第二日清晨做出選擇的。
那日早餐，若怡照例平旦時分便起了床，日出那會兒親自做好早餐。辰時一到，楚辰果然準時出現在若怡的視線裏，笑眯眯的一邊抓起筷子一邊問每天早晨都會問的話：“可以吃了嗎？”
若怡則照例一筷子抽在楚辰的手背上：“等人來全了再吃。”
楚辰撇撇嘴，蔫蔫的坐回去，趁著若怡不在意便將什麼東西施法拽到身前來，待若怡再有次不注意，那盤子裏麵的東西便入了楚辰的肚。
當然，事實上，楚辰偷吃，若怡是知道的。不過是不點破罷了。
再過一刻，北冥霄也來了。
其實北冥霄自修成仙身，便沒有用餐的習慣了，不過是因著要陪若怡才過來象征性的吃幾口罷了。
一切如常。
但，直到隅中，紫鴆和寒鸞都沒有出現。
距若怡做好早餐，已經過了兩個時辰。菜熱了又熱，紫鴆和寒鸞卻遲遲沒來。
楚辰眼巴巴的瞅著美味佳肴就在眼前，卻遲遲入不得口，可憐巴巴的瞄北冥霄。
北冥霄隻是搖了折扇，風輕雲淡的看著他，毫無反應。
半響，楚辰眨眼眨得眼都疼了，北冥霄還是毫無反應。他便無奈的歎了口氣，幽幽道：“唉，世道無常，果然是美色當前，情義惘然啊。”還刻意用目光瞥了若怡一眼。
北冥霄便含笑道：“小辰，你若不想吃，大可出去歇著。”
楚辰泫然若泣狀，被北冥霄磕攏折扇不輕不重的往頭上抽了一下，不由得拍案而起：“師兄！偏心也不帶這麼明顯的！”
北冥霄複又展了折扇，含笑望著若怡，悠然扇著。
若怡便有幾分無奈，輕聲道：“尊上，總這般欺負小辰怎麼好？”複又輕聲道：“紫鴆姐姐和寒鸞姐姐怎麼還不出來，莫非紫鴆姐姐還沒緩過來嗎？”
楚辰望著餐桌上已經涼了的菜眼睛依舊發光：“緩不過來也得緩，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緩不過來能怎的？再說了，當日可是穆兄把夜梟鷹領過來的，難不成紫鴆還能讓師兄去找穆兄說道說道？”
北冥霄便有幾分尷尬的咳了咳：“小辰。食不言，寢不語。”
楚辰撇撇嘴：“為了堵住我這張嘴，可算是讓我吃了。”
若怡則略略皺眉：“尊上，我還是擔心紫鴆姐姐--”
“罷了。”北冥霄眸間溫柔如故，隱隱卻蒙了一層淺的很難察覺的擔憂：“你先吃吧，我去看看。”言罷起身。
“我也去。”若怡忙站起來，微微笑道：“一頓不吃餓不死的。見了紫鴆姐姐無恙，我才能安心啊。”
楚辰一邊往嘴裏塞東西，一邊調侃道：“你們再爭執一會兒，我都吃幹淨便不用吃了。”
北冥霄頷首，目光微見嚴厲：“吃東西也堵不住你的嘴。”
楚辰撇撇嘴，埋頭猛吃。
“尊上--”
“便是天大的事兒，我還在，便由不得你操心。”北冥霄說話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卻帶了幾許不可違背的堅定。
若怡隻得坐了：“那你記得多勸勸紫鴆姐姐，寒鸞姐姐是個不愛說話的，也不見得能說什麼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