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看清了那人。
那是一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那是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
“金、若、怡。竟真讓你給逃了!”
她的腦子裏“嗡”的一聲。
金若怡?
這是她的名字?
為何……這名字讓她的心那般的痛?
早在那流蘇被拆下,她隱隱約約見到之前的事情那日起,她便斷斷續續的在夢中夢見之前的事兒。隻是,一切都太模糊,讓她不敢確定那究竟是否曾經發生過。
然,當這男子叫出這個在夢中無數次出現的名字,她似乎猛然憶起了什麼。
如此說來……眼前之人便是青丘九尾狐族的大長老,她的大伯父了吧?
“還不將這逆狐拿下!”大長老一甩衣袖。
幾名狐族男子立刻上前,以手化爪,目光狠厲。
若怡心知他們不懷好意,奈何身子被大長老以法術製住,根本無力躲閃。
慌亂間腰間那串鈴鐺竟是自己響了起來,聲浪漾開,震得周圍狐族肝膽俱裂,修為稍差的竟是咳出血來。
垂眸,竟見那一夜未響的鈴鐺再度繞上了那詭異的煙霧!
莫非……那魔族之人在周圍?鈴兒的腦子裏亂作一團。那人是友還好,若是敵,她的處境豈不是會更加危險?
大長老勉強扛過鈴鐺聲浪,臉色慘白,眉眼間盡是戾氣:“原來我狐族遺失的九玄斂音鈴在你這逆狐手中!”說著便要去搶。
九玄斂音鈴中靈力巨大,再加上大長老之前施法之時並未想到若怡有法寶在身,隻使出了幾分靈力,故而九玄斂音鈴一響大長老控製若怡的法術便被強行破掉。
若怡見大長老前來奪寶,慌忙向後閃退,卻見眼前一花,大長老已攔到自己身後,抬手便掐住鈴鐺。
隻是,那九玄斂音鈴似有靈性一般,任大長老怎樣對待都不離若怡絲毫。
若怡這才稍稍放心。欲借著鈴鐺與大長老對峙,卻發覺那鈴鐺絲毫不受她控製,不由得又慌亂起來。
大長老奪鈴不得,欲殺若怡又恐毀了九玄斂音鈴,口中念決,幻化出數條繩索,將若怡綁了個嚴嚴實實,命族人連人帶鈴一起帶回青丘。
若怡幾番掙紮,那幻化而出的繩索卻有靈性一般始終不鬆不緊的綁著她,掙也掙不折,鬆也鬆不開。
若怡心中萬分不解,北冥星君早已在她身上施展結界封住了氣息,狐族是如何找到她的?
腦海裏穆然想起那從自己房裏鬼鬼祟祟快速逃離的窈窕身影,若怡隻覺事情越發的詭異:若是那花魁是狐族之人,為狐族通風報信,她昨日為何不報?更何況她在這天音樓中極其小心,並未露出馬腳,那花魁又是如何發覺她的身份的?
待狐族之人將若怡帶離天音樓,一紫一藍兩道流光立刻向北方急急的飛去,兩道光芒自天際環繞了一周,紫光變了方向往青丘飛速而去,藍光則是直奔天界北冥極寒宮。
北冥極寒宮。
荼蘼仙子花菱陌軟軟的靠在貴妃榻內,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的手指,似是考慮著是否將蔻丹染的指甲換做鳳仙。
北冥霄端坐於書案前,眉頭緊鎖,正批閱著什麼。忽見一道藍芒急急的自下界飛來,便見寒鸞喘息著跪到案前。
“怎麼?”北冥霄見寒鸞這般緊急,頓生不祥之兆。
“回稟尊上,寒鸞有罪,保護不周,讓金姑娘被九尾狐族大長老帶去了!”
大長老?!
北冥霄的眉更緊了些。
大長老與五長老素來不和,金若怡身為五長老獨女,落在他手上還不知要受多少罪。
“紫鴆呢?”
寒鸞依舊跪於案前:“姐姐已前往青丘與靈月祭祀商議對策。”
依舊窩在貴妃榻裏的花菱陌柔柔一笑:“鸞兒,莫要嚇我們,那丫頭身上有霄留下的結界,怎會被輕易識破身份帶回狐族?”
寒鸞一愣,隨後連忙到:“金姑娘的身份如何被識破奴婢不知,但她確實被帶走了!”
北冥霄放下筆墨,長身而立:“那****被襲受傷,你可把她的血跡清理幹淨了?”
寒鸞一愣。
這一愣,北冥霄便明白了大半,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寒鸞一眼,化作銀光飛向青丘。寒鸞回過神來,慌忙跟上。
花菱陌窩在貴妃榻裏,目光中帶了幾分不滿,輕輕的皺了皺眉。
他竟是又把她獨自扔在了這裏。
自他暗中調查仙公主一案起,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她忽的有幾分煩躁,隻感覺那本應對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脅的小狐妖變得越發的難以琢磨,極有可能從她眼皮子底下把她的戀人勾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