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懷璧有罪(1 / 2)

“您臉色似乎不太好,是有什麼不妥麼?”納蘭夫人不動聲色。

名醫看看納蘭小姐,再看看鈴兒,隻是搖頭。

納蘭夫人見名醫似有難言之隱,心下了然,略一垂眸,自案上取了茶杯來,淺淺的抿了一口,輕聲道:“韻兒,找幾個人把西廂房收拾出來,你帶鈴兒姑娘先去歇著吧。”

納蘭小姐心知夫人有意支開她們,挽了鈴兒和納蘭夫人道別,便吩咐好下人收拾東西,帶著鈴兒去花園裏閑逛了。

納蘭小姐素來性子內斂沉靜,鈴兒又似有心事,不主動開口,兩人便無言的挽著彼此在花園裏隨性散步。

逛了不到一個時辰,納蘭小姐的身子便支撐不住,故而兩人一同去假山陰影下的秋千上休息。

靜坐片刻,納蘭小姐柔柔的開口:“鈴兒妹妹似乎不太開心?”

鈴兒本是借著自己那敏銳的聽覺凝神聽著納蘭夫人與那名醫的對話的,聽納蘭小姐開口,才回過神淺淺的一笑:“哪裏不開心了?”

“這一路上,都不見你怎麼說話。”

鈴兒笑的無比粲然:“納蘭姐姐,你說,如果夫人要把我送走,會把我送到哪裏呢?”

“為何送走?”納蘭小姐輕笑:“你別胡思亂想,娘是最疼我的,我都把你帶回來了,怎麼會送你走?”

“就是因為疼你,所以才會送我走啊。”鈴兒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她一邊說一邊低頭攪弄著衣帶:“剛剛我聽那名醫說,我是你命中注定的災星,跟你在一起就會給你帶來劫難,甚至會毀了你的餘生。”

“我怎麼沒聽見?我說不會趕你走,就是不會趕你走,你且安心住在這兒吧。”納蘭小姐這般堅定的說著,目光卻看向別處。

鈴兒的嘴角輕輕的勾了勾,帶了幾分了然。

先是納蘭夫人盯著那鈴鐺看,又是名醫給自己把脈的時候驚得臉色慘白,鈴兒雖然記不得之前發生過什麼,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她真的和別人不一樣,無論是那串發不出聲音的鈴鐺還是她自己,都是和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不一樣的。

日斜西山,丫鬟尋到花園來,請納蘭小姐過去用晚飯,順帶著把鈴兒也接去了。

按規矩鈴兒不能和納蘭家的主人們一起用餐,因著納蘭小姐堅持,納蘭夫人也有意讓她露麵,故而鈴兒竟是初入府便和主子們是同樣的待遇。那名醫尚且在下麵的另一個小桌子上用餐,她卻可以和納蘭小姐坐在一處。

下人們都等著看鈴兒的笑話,畢竟不過是街上撿回來的什麼都記不得的黃毛丫頭罷了,哪裏上的了台麵?

一頓晚餐而已,周圍卻很多人伺候著,這般眾星捧月,即便捧的不是她,鈴兒也有幾分不自在,更是有幾分緊張。

納蘭小姐料想娘親定不會讓鈴兒上桌,故而並未教鈴兒餐桌上的規矩,這會兒隻能遞上安撫的目光,力求讓鈴兒不太覺得拘束。

鈴兒待主人都落座後才在右邊末位坐了,眸光瞥向一旁放著的絲竹,見無人奏樂眸中竟有幾分詫異。

在場之人皆是一驚,鈴兒這納蘭小姐從外麵撿回來的奇怪的小丫頭,用餐的各種習慣竟是與皇家如出一轍。

就連鈴兒自己都覺得奇怪,記憶裏並未有人教過她這些,可是她卻知道的清清楚楚,上桌之前還覺得有幾分緊張,坐下後反倒一切都順其自然,似乎她本就該坐在這眾星捧月的位置上,高高在上的接受眾人的朝拜。

納蘭小姐見她應付的自如,這才鬆了口氣。納蘭夫人的目光卻是凝重了幾分,看著鈴兒的目光也帶了幾分探尋。

“老爺,這姑娘舉手投足頗為大方得體,怕是並非如韻兒所說那般隻是流落街頭的孤苦孩子,她若是因著皇權之爭外出避難的公主,特意假裝什麼都記不得的,我們收留她豈不是惹禍上身?”納蘭夫人麵上不動聲色,暗地裏卻施展法術傳音入密。

誰料,她的傳音竟被鈴兒聽的一清二楚,不待納蘭老爺開口,鈴兒便答道:“夫人多慮了,鈴兒確實什麼都記不得了,並非有意偽裝。”

大家都頗為不解,唯有納蘭夫人臉色一白,納蘭老爺略略皺眉。

納蘭老爺動筷間給一邊伺候著的一名侍衛遞了個眼色,那侍衛猝然出手,劍氣大作,手中長劍直衝鈴兒背後而去。

如此磅礴的劍氣,但凡是習武之人便會發覺,鈴兒卻毫無反映。

那奉命試探鈴兒身手的侍衛一驚,急急偏了劍鋒,卻因速度太快難以避開,劍鋒衝著鈴兒的手臂直直的去了。

電光火石間,一銀針自門外射入,準確的擊偏了劍鋒,劍鋒擦著鈴兒的身子劃過,卻並未傷她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