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聽雲他們看去,隻見一個說不上大的空地出現在了前麵,在這樣石屋林立的建築群中,陡然出現了一塊空地,倒讓眾人沒有料到。而空地的另一邊,有一塊半丈高的天然石台,此時此刻,在那石台上坐著二十多個身穿袈裟的老僧,其中年紀最輕的白眉也已經垂到了腮邊。
石台下麵,空地之上,有幾十人席地而坐,恭敬地麵朝石台,這場景倒讓第五聽雲他們倍感親切,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學院聽課的日子。
四周還不斷有人湧入到空地中,第五聽雲注意到,之前在途中遇到的不色不凶兩位會心僧人也去到了石台之上,如同一個勤奮好學的學院學員般盤腿坐下,閉目不動。
“第五,看那邊。”
肖夢蝶湊到第五聽雲身邊,使了個眼色。
第五聽雲疑惑不解地看了肖夢蝶一眼,這才發現其餘人的目光都不太對。他順著肖夢蝶指示的方向看去,隻見在空地的東北角,也就是在那天然石台的右邊,一輛馬車停在那裏,那馬車沒有車廂,顯得極其簡陋,幾口大箱子就這麼露天疊放在木板上,木板搭在車輪上,車輪連著車轍,車轍連著三匹健馬。
“那是……”第五聽雲頓時明白了肖夢蝶他們目光中的疑惑與驚駭,因為那幾口箱子和他們身後馬車中的箱子一模一樣,是武神殿分發給各支參加元道會的隊伍的。
他很快想到,昨夜他們夜宿的地方有車輪印,當時他們還猜測那支先於他們的隊伍是金沙帝國還是大和王朝的,沒想到今日就碰上了。
“各位施主,你們可來的真是時候,”引路僧似乎壓根兒沒注意到第五聽雲他們的異狀,自顧自興奮地說道,“今天是我們佛國幾年不得一見的百僧法會,所有修為高深的大師雲集而來,為世間消逝的生命超脫度化。其功德無量,你們能夠趕上,真是與我佛有緣。”
這時旁邊有兩個僧人並肩走過,斜睨一眼,小聲嘟噥道:“昨天不是才開過一場麼?還幾年不得一見,不欺的道行又精進了。”
兩僧連看都沒看第五聽雲他們一眼,就筆直地朝那石台走去。
第五聽雲、樓應現、譚近春都很清楚地聽到了兩聲的說話聲,樓應現望著石台,不經意間問:“你的法號叫不欺?”
引路僧雙手合十:“小僧不欺。”
譚近春忙問:“那你和之前那不色、不凶是……”
不欺坦然答說:“不色是小僧師兄,不凶乃是小僧師弟。”
第五聽雲他們神色微變。
岱青蓮嘻嘻說道:“你這小和尚騙我們,那不凶大叔都能當你爹爹了,怎麼會是你師弟?”
“問道無有先後,”不欺對岱青蓮眨眼說道,“達者為師為兄。”
說完這話,不欺突然“呀”了一聲:“不好,師傅在叫我,小僧先溜了。”一邊說著,他微一欠身,然後也不等第五聽雲他們回答,就轉身直奔石台而去。第五聽雲想要說話,可話未出口,不欺已在五丈之外,眾人這時方知,一直在他們麵前和顏悅色的不欺小和尚竟是一個結丹境三重天的修者。
第五聽雲他們站在法場邊緣,沒了不欺,他們似乎與這地方格格不入。
那些從他們身旁經過的僧人,甚至連瞧都不瞧一眼,仿佛在他們眼中,第五聽雲這一行人與那些幾乎就要坍塌的石屋沒什麼兩樣。
“現在怎麼辦?”
譚近春見其餘人都在沉思,便率先打破了沉寂,“此地……不宜久留。”
“不欺和尚忘了件事兒。”陳山倒說道。
眾人疑惑地看著他,他又接著開口,“他沒有告訴我們哪裏可以補充糧食和水,這裏並不像有存糧和水的地方。”
蘇小接過話:“你是想說不欺是故意引我們到這兒來的吧?”
很少發表意見的萬飛劍這時言道:“不欺,不色,不凶,實則是欺騙,好hao色,凶惡。”
司空明說:“押送武神樓鏢箱的另一隊人在哪裏,怎麼會把鏢箱留在那兒?”
第五聽雲聽著眾人說話,突然覺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當前的局勢梳理得清晰明了,而且大家還能互有補充,遠比他自己一個人關注到的問題要更加全麵。不知不覺中,他首次體會到了一個團隊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