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現在的局麵而言,如果放到任何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我都絲毫不會擔心。
因為對於我妹妹的實力,我是心知肚明的,眼前這幫小混混,恐怕還不夠我喝一杯水的功夫,就能給依依全部解決掉。
但是在這裏卻不行。
因為這裏是大商場,來來往往逛街的客人很多,如果在這種地方讓依依展現出了她超乎常人的本領,恐怕第二天就會有兩位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然後手拿國家特工機構證件的家夥來按我家門鈴。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家夥來敲門,也會有有心人把依依展現出超常本事的視頻或者照片傳到網上去,以現在的網絡發達程度,不出一天她就會變成各大網站門戶的熱搜第一,這樣會給她帶來極大的困擾。
依依不喜歡做出風頭的事情,也不喜歡過多麼奢華的生活,她更喜歡蜷縮在我家的沙發上看著電視,我的妹妹,我最了解她了。
“依依,先別動手,等把他們支出去再說,賭場裏燈線昏暗,他們可能都沒看清楚你是怎麼出手的,這裏就不一樣了,你隻要做出了一些用常識無法解釋的舉動,恐怕第二天就會惹麻煩上身。”我壓低聲音跟依依說道。
她麵無表情的抽了抽鼻子,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哦,那等會把他們騙到小巷子裏然後全部殺掉吧。”
“……我們到底是殺人狂魔還是倒賣人體器官的組織啊……殺人什麼的太過分了,把他們打跑就可以了。”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依依對於不喜歡的人,表現的特別明顯,這點倒是一直以來都沒有變。
“你們兩個家夥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呢?剛才這小妞打傷了我小弟的賬怎麼算?”一位身上紋龍畫虎的光頭從一群混混中走了出來。
其實到現在為止我都不太清楚,為什麼那些混混頭子都喜歡留光頭。
不過有一點值得肯定的是,留個大光頭再加上一身的紋身,塊頭再大一些,威懾力的確是不小。
當然,我肯定不會怕這樣三流的貨色的。
不會害怕的我,稍微站在了依依身後半步。
“哥,你真沒用。”柳依依這時候還不忘吐槽我一下。
“少,少廢話。保護哥哥什麼的,不應該是妹妹的職責嗎?”
“你說反了吧。”柳依依又抽了抽鼻子,然後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光頭大漢,“這裏人太多了,出去說。”
光頭一聽頓時樂了,“行,我還頭一次聽見這種要求的,小妞夠野。”
——
一條廢棄的小巷中。
別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小巷中,這一切都是命運石……哦不,這一切都是柳依依的選擇。
我估計她自己心裏也清楚,不太想把自己的情況暴露出去,所以選擇了一條僻靜的小巷。
至於那幾個混混,更是樂的合不攏嘴了,畢竟在他們看來,我方就我一個文弱的男人,以及一個非常漂亮但是也是細胳膊細腿的女孩,屬於那種三下五除二就可以解決掉的。
“好了,現在可以談談了吧?打傷我小弟的事情怎麼算?”光頭目光直接瞥向柳依依,把我完全給無視掉了。
雖然說這種被無視的感覺很讓人不爽,但也沒其他辦法就是了,如果我要有我妹的實力,早給他們揍的滿地找牙了。
“不用算,再把你們打死就可以了。”柳依依如果是個男人的話一定是那種冷酷殺手型的,因為她不喜歡跟別人廢話,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光頭的麵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接下來,幾個小弟就看見自己的大哥原地旋轉升天。
絲毫不誇張,依依隻是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隨便一扭,光頭就原地轉了好幾圈,然後又被依依抓著領口往半空中一丟……
總之我看到的是那幾個小弟嘴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去的情形,當時估計在賭場太昏暗,他們壓根都沒搞清楚狀況,如果早就看到了真實的柳依依,恐怕連找上門來算賬的勇氣都沒有。
“打跑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要不打斷腿吧。”柳依依轉過身來看著我。
隻有在這時候,我才能夠感受到莫大的榮耀。
你看看,你瞅瞅。
柳依依厲害嗎?
厲害。
她這麼厲害,最後做決定的時候,聽誰的?
嗬嗬,還不是聽我的!
我!才是主宰他們命運的男人!
“不用打斷腿……你當我是都市兵王流的男主角嗎……”我還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依依這個對外又冷淡又暴力的性格,得學著改變了。
不然動輒就打斷別人腿,這樣多不好。
雖然我好心放了他們一條生路,隻是那群混混跑路的時候,不但沒有對我點頭哈腰的道謝,反而還對我說。
“給我記著!下次路上別給我抓到你落單,你這個隻會依靠女人的小白臉!”
當時就給我氣的。
“依依,打斷他們腿!”
“人都跑了。”柳依依翻了個白眼,又道,“你就沒有當小說男主角的命,也沒有那種霸氣,別強求了。”
“沒事,我不還有個可以充當小說男主角的妹妹嗎。”我毫不要臉的哈哈大笑。
結果笑了半天回過神來,發現依依也走了。
隻留下這條破舊的小巷,以及巷口的一排垃圾桶與我分享感情。
——
時間一晃,轉眼間便來到了一年一度的元旦節。
依依依舊是老樣子,我擔心她的病情也沒有得到什麼特別明顯的證實。
如果說以前她的心髒病,還可以通過去檢查,來知道大概的情況,那麼她現在這種特殊的情況,就真的無從得知了。
但是從她回家之後的大半年裏,都沒有發生過什麼大問題,小感冒倒是偶爾有過幾次,不過很快的又痊愈了,幾乎差點讓我誤以為她是正常人了。
“依依,起床了。”早上八點鍾,我跑到了她的門口,門上掛著的‘不許敲門’的牌子已經被摘了下來,不知道是她什麼時候偷偷摘的。
沒人理我。
“依依?起床了,今天元旦,老爹等會要回來陪咱們一起過年。”自從我經濟獨立之後,父親就再沒支援過我一分錢,他的工作似乎也更忙了,一年上頭幾乎隻回兩次家,偶爾會打個電話回來詢問一下,但是兩個大老爺們之間,實在沒有什麼好交流的。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有個媽媽的話,恐怕會三天兩頭的打電話過來問長問短吧,然後我會嫌她嘮叨。
隻是連這份被嘮叨的感覺,我也從來沒有體驗過。
另提一句,依依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他,一來是因為起初我不太確定依依的情況,又不想讓他多擔心,到後麵索性就直接不跟他說了。
不過現在他既然要回來的話,紙包不住火,幹脆跟他說清一切也好。
就在我進行了一大段心理活動之後,依依的房間裏依舊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音,不由的讓我有些心慌。
我擰開門把,二話不說衝了進去。
卻發現依依赤身裸-體的站在原地,手裏還拿著兩件衣服在選擇。
“啊!!!”
別誤會,這粗狂的尖叫當然不是依依發出來的,而是我。
你們能夠想象一下一個女孩被看光了身子之後,還是依舊麵無表情的模樣嗎……
反而倒是在我尖叫過後,她稍微露出了一些鄙夷的神情。
“作為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看到一個女人的裸-體居然會出現這樣的反應,哥你真的很丟臉。”依依當著我的麵,將一件淡黃色的胸罩扣上,然後又套上了一件乳白色的短襯衫。
“下……下……下麵,你應該先遮住下麵吧……”我有些語無倫次的用手比劃著。
“比起我先遮住下麵,你應該先出去吧。”依依卻露出了像是‘真拿你沒辦法,那就給你看好了’的表情。
“是……是喔……”我回過神來才反應到,應該是我要出去才對。
就在我臨出門前,身後依依的聲音輕輕飄來。
“好看嗎。”
我落荒而逃,逃跑間仿佛聽見了一陣輕笑。
——
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大門外傳來了一陣鑰匙開鎖的聲音,我剛將視線投過去,打算說一句,“老爹,你回來了。”
卻看到了站在我父親身邊的,還有一個女人。
年齡約摸三十多歲,模樣倒還不錯,渾身透著女人的成熟韻味,眼角旁掛著一顆淚痣。
聽說有淚痣的女人都非常的專情,一旦喜歡上一個男人之後,會全身心的投入到其中。
雖然說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的確是有些驚訝吧,不過也就僅僅局限於驚訝了。
畢竟父親自從母親去世之後,這麼久都沒有再找過女人,而是將我跟依依兩個人養大,現在找了個另一半,也在情理之中。
隻不過比起我的驚訝來,從老爹臉上所看到的,就是震驚了。
他的視線越過了我,看到了我身後那個坐在沙發上的身影。
“依依……”他手中提著的禮物袋也掉在了地上。
仿佛像是確認一般的,他揉了揉眼睛,再望去。
依依還在那裏。
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了,大步從我身邊越過,很快的我就聽見了依依的一聲低呼。
扭頭看去,依依被他緊緊摟在懷裏,雖然她臉上帶著幾分別扭的感覺,但是卻是除了我之外第二個即使抱住她,也不會被她推開然後打斷腿的男人。
——
“所以說,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的房間內,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老爹解釋了一通,他把眼珠子瞪的老大,“這麼邪乎!”
“要不然我也沒辦法解釋為什麼已經死去的人會出現在我們家裏,如果解釋的清楚,你兒子早就是科學家了。”
“活著好啊,哈哈,活著好啊。”老爹像是傻子一般的搓手嘿嘿傻笑了兩聲,雖然用傻子來形容自己的父親實在是大逆不道,但是他現在的表情的確如此,如果嘴角再掛上一溜口水,估計就更像了。
我很佩服老爹隻用了三分鍾就接受了這個神一樣的設定,不過或許對我來說也是如此吧。
換在別人的身上,別人死而複生,我們反而會有更多的驚訝,有更多的好奇心,想去了解更多的情況。
可是換在自己親人身上,就不會出現‘她為什麼會複活呢?’的疑問,反而是‘她如果是真的話就太好了’這樣的感慨。
“話說回來,那個女人……你們……”我拉長了語氣。
“你說小芝啊,雖然沒領證,但已經同居了。”老爹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羞澀的表情,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