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的觸手蝶翼般展開,白發青年停下腳步,猩紅色的豎瞳遙望著對麵的神機使們。麵色平靜而深邃。
“目標停止移動,所有人遠程攻擊準備!”
全身覆蓋著漆黑的鎧甲,站在隊伍前列的神機使抬起手,輕輕一揮,身後的神機使們頓時騷動起來。
“第一次!”
一雙雙手不約而同的扣動機關,大劍咬合,帶起一路火花,頃刻間轉動起來。整齊統一的哢嚓一聲脆響,數十個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對準了白發青年。
“攻擊!”
槍口熾光大盛,一枚枚火紅的神諭彈拖著長長的尾焰,瞬間來到青年麵前,空氣頓時變的滾燙。
青年麵對著數十個熾熱的火球,仍舊麵不改色,隻是背後呼啦一聲,兩根觸手便輕輕鬆鬆的擋住他的大半身軀。
一連串的砰砰悶響,威力驚人的神諭彈一個接一個撞在觸手上,竟然沒在上麵留下絲毫傷痕。
青年麵無表情的透過觸手間的縫隙,望著對麵的一眾神機使們,平靜的目光裏卻夾雜著一絲輕蔑。
仿佛是被青年的目光激怒了,為首的神機使狠狠地一揮手,透過麵罩,悶悶的聲音裏帶著些許金屬的鏗鏘之色。
“近身準備,所有人變換形態!”
又是一陣脆響,神機使們手中的神機已經變成了一柄大劍,抬起手,他們緊緊盯著對麵漫不經心的青年,麵色凝重。
“嗬,遠程不行就想來近戰嗎?”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雙唇緊閉的青年終於說話了,他嗤笑一聲,悠閑的看著一臉凝重的人們,緩緩抬起右手,拇指輕輕放在食指上麵,使勁一壓!
哢吧!
伴隨著清脆的聲響,尖銳的倒刺瞬間出現在觸手上。
“撒,來試試吧。”青年抬起頭,猩紅的豎瞳在空中劃過一道血光,“到底誰更厲害呢?”
“firstly,second,thirdly……eleventh!”(第一,第二,第三……第十一個!)
“哈哈哈,快跑啊,用力點啊!”青年搖搖擺擺的晃著身體,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沾滿血跡的腳印,“再不跑,我可要追上來了哦!”
“怪,怪物啊!”
為首的神機使覆蓋在身上的鎧甲已經破爛不堪,渾身上下都像是被狼牙棒毆擊過一樣,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缺口。他驚恐的喘著粗氣,拚命邁動著癱軟無力像是被灌了鉛的雙腿。
突然被一塊小石子絆倒在地,神機使隻來得發出一聲慘叫,便一頭栽倒在地上。他絕望的看著漸漸逼近的陰影,再緩緩逼近的死亡的壓力下忍不住開始抽泣。
“求,求求你,放過我!你想要,你要什麼?隻要我有,我全給你!求求你,放過我!”他抽泣著,身體像發高燒打擺子一樣顫抖起來。
“哈,這就求饒了!”青年俯視著好像隻小雞仔般瑟瑟發抖的神機使,失望的歎了口氣,“真沒意思!”
神機使心理崩潰之下不敢有絲毫動作,隻是一味的抽泣著,顫抖著。
“算了……”
良久,在神機使希冀的目光中,青年終於轉過身子,踱著步,慢慢朝遠處走去……
“還是殺了你吧!”
在神機使瞬間黯淡下來的瞳孔中,猙獰的觸手化成一道血紅色的鞭影,下一刻,無頭的屍首緩緩倒地,鮮血衝天而起!
鏽跡斑駁的古城牆旁,銀白色的戰車靜靜地停在哪裏,麵容和白發青年有幾分相似的黑發青年靠在上麵,全神貫注的用白布擦著染血的神機,在他腳邊,躺著幾具殘破的屍首。
遠處漸漸響起腳步聲,黑發青年擦拭神機的手突然一頓,慢慢抬起頭。
“你回來了。”
“啊,我回來了。”
白發青年輕輕答應了一聲,打開了戰車的後備箱。
“你沒事吧?”
“沒事,隻有幾個雜碎而已!”黑發青年說完,繼續低頭擦拭神機。
白發青年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隻是從後備箱裏拿出一瓶水,擰開蓋子,朝自己臨頭澆了下去。
清澈的水沿著白發青年健壯的身體蜿蜒流下,凝固的血跡,黑色的灰塵,還有殺人時的猙獰與病態,這些髒東西,在水流的衝刷下,一點一點的從青年身上脫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