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輕輕道:“念儒,別難過了,會有法子的。”
何念儒牙齒咬得格格作響:“該死的池銘!差一點!如果他晚發現一個星期,恒潤就會一蹶不振了!他運氣怎麼會這麼好!”
甘泉不說話,隻撫著他的胸口,給他順氣。漸漸的,他臉上的憤怒褪去,露出疲倦恐慌之色,麵皮黃焦焦的,十分憔悴,喃喃道:“不行了,真不行了……我剩下的基業沒什麼了……”
“念儒,我……你……你送我的那套黃鑽首飾我已經拿去拍賣了,還有那一串黑珍珠項鏈,舊金山的兩處地產……我手上有一千七百多萬美元,都給你,咱們再湊一點,再找人……”
何念儒眉毛一動,直直盯著她:“你賣首飾,賣地產?”
甘泉咬著嘴唇道:“我隻想你好,有沒有首飾,有沒有豪宅……不重要的,你給我那麼多財產,是你疼惜我,你對我那麼好,我也要對你好,你現在需要錢,我當然也該給你……”
何念儒大為感念,道:“我現在缺的不是錢,而是人……”他說著,手都在發抖,“千金難得死士,我身邊那些得力的人,要麼背叛我了,剩下的那幾個……剛剛我發火,就是這個原因……那幾個絕對忠誠的人,又被風雅解決了一個……我可以用的人,真沒幾個了……他們居然還叫我停手!”
“念儒,沒關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何念儒搖了搖頭:“我心裏有數,知道該怎麼辦。好了,你別再想著給我籌錢了,老婆變賣首飾,這是掃我麵子。那些錢你留著吧,如果有一天我……你好歹能過點富足日子。”
甘泉連忙捂他的嘴:“念儒,別這樣說,人走到低穀的時候馬上會往上爬的,你是我一輩子的依靠,我們還有好幾十年呢。”
何念儒再怎麼鬱鬱不樂,被這樣溫柔如水的女人一安慰,心情也好了一點。走到這一步,身邊的人死了死,背叛的背叛,僅存的那幾個,卻又勸他停止行動,安享晚年,雖然忠誠,卻隻肯保他的命,不願出謀劃策。可是好歹有個人無條件的支持他,甚至不惜變賣最心愛的首飾。
甘泉哄著他喝了湯藥,離開了房間,回到自己臥室,臉上的微笑倏地褪去,扭頭看著外麵無垠的天際。那個老家夥,還真好騙。
她跟著這家夥就是圖財勢,橫豎自己年輕,熬到他死了,自己得到了豐厚財產,想怎麼享受還不是自己說了算?現在他已經失勢了,撈不了多少油水,甚至自己為了安全,連去購置新衣都是奢望,她怎麼能忍?
她看向鏡中的自己,年輕,秀氣,身子又因為保養得宜,不再幹癟瘦削,仿佛一掐就能出水一樣的飽滿新鮮,而何念儒是真的老了,每天入睡時看著他皺巴巴的臉和頸子,還有鬆弛起來的肚腹,簡直太惡心了。他雖然在多個女人之間練出了一身好床上功夫,可他耗盡心力,又縱欲無度,身體機能急劇下滑,現在吃藥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她一個成熟少婦,可不能在這老東西這裏浪費青春了。
他以為自己變賣東西真是為了他?她是算準了這家夥好麵子,至少現在是不會接受那筆錢的,對於她而言,雖然珠寶是心頭愛,但是在豪門貴婦夢破滅的時候,這些亮閃閃的東西就是中看不中用的,哪兒有金錢實在?打眼的首飾在身,很容易讓人識別她的身份,而手持現金,還方便她隱姓埋名,換個地方過富足日子。
何念儒被她的乖巧迷惑,極為信任她,她連假身份都私下做好了,所有款項都已經轉到相關賬戶,隻需要一個機會,讓她離開這裏,那她就如滴入大海的水,杳無聲息。
轉眼又過了半個月,甘泉終於找到了機會。她懷上了身孕,需要進城孕檢,何念儒有事不能陪她,她被幾個保鏢護送著,悄悄的去了醫院。
在吃飯的時候,她找機會下了藥,將一眾人迷倒,迅速的離開,打車去了機場,直接用假的護照買了機票,飛到了休斯敦,在那裏呆了兩天,辦好手續,準備回國。
酒店服務不錯,派車送她去機場,她愜意的欣賞路上風景,司機忽然說內急,問她可不可以先轉入旁邊的小道,讓他去小樹林方便一下再走。她看了看時間,很充裕,便點了頭。
司機果然拐了個彎,進了僻靜的小道,下車,卻許久不回來。她心中隱約覺得不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幾輛車開來,把她團團圍住,有人下車,拿槍指著她的頭:“不許輕舉妄動,下車!”
她臉色慘白,顫聲問:“你們是誰?”
旁邊的車窗降下,風雅嫵媚的臉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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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這兩天卡文太厲害了……不過明天下午1點前是肯定能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