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年某一天。爺爺突然愛上日本特色人物:忍者。於是,爺爺攜上未成年的爸爸一起赴日加入忍者某某流,並且學而有成。歸來之時,爸爸帶回最大“勝利品”——我的媽媽。

爺爺、爸爸、甚至媽媽,都是忍者,那麼,我當然不能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了。

沒有錯,我也是忍者——我發誓,我是被逼的。

至於我的忍術水平麼,暫時來說還不怎麼樣,但應該不算太爛吧,飛簷走壁什麼的難不倒我,畢竟我從小便流著血汗接受各式忍術訓練。

我家有很多條家規,最重要的一條是:在外隱瞞忍者身份,不得引起轟動。畢竟,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而且這裏不是日本。

我嚴格遵守著這條家規,過著平靜的校園生活,在雅格學院裏,我是廣播社社長,同時是插花社、烹飪社、手工社等好幾個社團的社員。我很想大吼一聲:“作為一個忍者,我是被逼的,我更希望自己是一個淑女。”

後來,我真的吼出了這句話,而唯一的聽眾卻對我說:“作為一個紳士,我是被逼的,我更希望自己可以拋開偽裝隨心所欲,偶然當當不良少年也不錯。”說這句話的人名叫言承羽,一個美少年,在雅格學院裏,女同學們對他的形象形容是:貴公子、王子、騎士、天使、偶像……

說起言承羽,我與他當了一整年的同學了,我是低調的,他是高調的,所以,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在過去整整一年,我都有一個問題:“言承羽同學,頂著這麼多光環,你累不累啊?”這句問題我當然就沒有說問出來,因為過去整整一年,偶像級人物的他不認識小平民的我啊,我怎麼好意思無緣無故地跑去問他這麼唐突的問題呢。後來,待他真正認識我時,他已經用行動來解除了我的疑惑,我用不著問了。

言承羽真正認識我,是在夏日裏的一天,雅格學院新學年開始前的一天。

一、

雅格學院新學年開始前的一天,我外出去買文具。

我走在一條陰涼的街道裏,這條街道種滿了高大的樹林,右手邊有一堵圍牆,圍牆裏是熱鬧的世界——有旋轉木馬、勇敢者轉盤、阿拉伯飛毯、時空穿梭、高空探索、管式滑道、海盜船、碰碰車等等。沒有錯,那是遊樂場。

這條街道挺安靜,偶然有一兩輛車開過,行人極少,這是一個襲擊別人的好地方。我,便在此地忽然被襲擊了!

奇怪!今天是陽光美好的一天,並非什麼黑色星期五,早上玩塔羅占卜時也沒有占出什麼凶言。

當時情況是這樣子的,優哉遊哉地走著的我聽到了不尋常的風聲,風聲直逼我的後腦而來,我連忙拿起小背包一擋。“噗!噗!”傳來兩聲輕響,我放下背包一看,背包上插著兩把綠色飛標,再細看,居然是兩片樹葉。

天啊,這是我的新背包呢。“誰!?”我喝一聲。“嗖!”一抺黑影掠過,消失在圍牆裏的樹叢裏。我連忙提起裙擺,一躍,躍上了圍牆,再躍,躍到了高高的一枝樹幹上去,我舉目打量著,企圖從中尋出偷襲者。

目光所及之處,卻是一派風平浪靜,隻有午後的微風吹拂,還有遠處遊樂場熱門設施前的人聲鼎沸。嘩!摩天輪好巨大好漂亮啊!我一時間忘記了尋找偷襲者,坐在樹幹上數著摩天輪到底有多少個觀覽廂。要數清楚它們真不容易啊,因為摩天輪正在運轉中啊。

數著數著,我聽到了細碎的窣窣聲,貌似有人正在爬圍牆。嗯?我從摩天輪處收回目光,低頭看向圍牆,正好看到一個人手腳並用地爬上了圍牆,他的動作一點也純熟,才三米高的圍牆居然讓他費那麼大的勁去爬。爬上圍牆上後,他喘了一口氣,除下肩上背包,扔到圍牆裏麵的草地上,然後自己也跳下去。瞧啊瞧啊,著落時一點也不穩,差點摔倒,他真應該多多練習。

這裏是遊樂場,那麼,爬圍牆進入的目的隻有一個——“逃票。”呃!我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我怎麼能夠把它說來呢!

圍牆裏的人明顯聽到我所說的“逃票”二字,他的身體一僵,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來,抬頭尋找。2.5秒鍾後,他與我的目光對上了。

他的臉……他的臉……他的臉很漂亮,而且是擁有個人特色的漂亮,隻要見過他一次都不會忘記。“言承羽同學!”我脫口而出。

他頓了0.5秒,說:“廣播社社長!”

“咦?你認識我?”他居然認識我?不可能,我那麼低調。

“我認得你的聲音。”他說,“在學院裏,你每天中午十二點半準時在廣播室裏打開麥克風念著給我的情書,我想忽視你都難。”

原來如此,那是我身為廣播社社長的職責嘛,不過……那隻是職責而已。我連忙解釋:“你可不要誤會,它們不是我寫的哦,我隻是負責把它們念出來而已!”我又連忙轉換話題:“言承羽同學,你……為什麼要逃票?”這是身為雅格學院貴公子、王子、騎士、天使、偶像的他會做的事情嗎?難以想像的事實。

“我……”他的臉色變了變。

言承羽同學進遊樂場居然逃票,這真是大新聞啊,如果我把它透露給學院新聞社,也許可以讓他們做整整一個學期的話題專題,例如探討言承羽同學這樣做的十大原因,又例如探討言承羽同學的真正內心世界,再例如探討言承羽同學在眾同學內心的形象是否會因此而改變……

在我東想西想的時間裏,言承羽組編織了一個不高明的理由,他說:“我今天的計劃是到遊樂場裏拍攝摩天輪的,但是我的錢包在公交車上被偷了,隻有……逃票了。”

“言承羽同學會坐公交車嗎?”他身為雅格學院理事長的孫子兼下任繼承人,進出向來都是有專屬司機接送,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言承羽詞窮了,但他眼睛一轉,居然說:“那麼,你呢?你坐在高高的樹幹上幹什麼?你是如何上去的?還穿著裙子呢。”

啊!忍者家族的家規一下子浮現在腦門。我連忙抱住主樹幹,裝著害怕的樣子。“我……我不知道!我隻記得我之前是在家裏午睡的,清醒後發現自己坐在這樹幹上了……我有夢遊症!就算午睡也會夢遊!”

“夢遊?噗!”樹下的少年笑了,一副抓住了我的把柄的得意狀,“你說你午睡夢遊了,那麼,請解釋你為何穿著鞋子,背著小背包,頭上還別著草莓發夾。莫非你是穿戴著它們午睡?”

“……”輪到我詞窮了。

“好了,我不追究。我們……兩清吧。你沒有看到我,我也沒有看到你。”他揮揮手,“再見。”

“再見……”我也揮揮手,就在這時,我遭遇了第二波的偷襲。我的眼角餘光瞄到有幾道綠光從左前方樹叢裏向我射來,它們媲美飛刀。天啊!言承羽還有樹下,我不能夠在他的麵前躍起淩空後空翻躲閃這莫名其妙的暗器。那是比得上奧運會體操運動員最高難度的動作,不引來他的詫異才怪,這是有違家規的。而且……我穿的是裙子。

沒有辦法了,我隻有雙手一鬆,整個人後仰向下跌去,如此一來,我便可以躲開暗器。我在半空中上調整身體,必須先要讓雙腳著地,而身體呢,要順著重力往下躬,這樣子便可以安全著陸了。

但是,剛把身體旋轉了小半圈的我,居然看到言承羽飛奔而來,他站在我即將著陸的地點上,伸出雙手——毫無疑問,他以為我是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了,他想要接住我。

讓開啊!我在心裏大喊。但也隻能在心裏大喊而已,為了遵守家規,我隻有放棄調整身體,順應萬有引力的力量往言承羽的手臂裏摔下去。

言承羽非常準確地用雙臂接住我了,但是,我的重量以及重力衝擊讓他站不穩,狂地後退了幾步,還直直地向後摔去。言承羽摔在了草地上,我壓在了他的身上,與此同時,我聽到了“啪”的一聲脆響。

二、

我馬上半爬起來,朝言承羽看去,隻看到他神色痛苦。天啊!莫非……莫非言承羽的哪一根骨頭被我壓斷了!?

我馬上掏出手機,要按110了,言承羽一看,不顧疼痛按下我的手。“不行……我無法解釋我逃票爬牆……你無法解釋你夢遊爬樹……”哦,也對。我收起了手機。但是,不讓救護車前來,那又要如何送言承羽去醫院?他是雅格學院眾女生心目中的貴公子、王子、騎士、天使、偶像……如果他因我而殘廢了,我一定會被他的FANS謀殺掉的。還有,我也不允許這個世上少掉像他這麼舉世無雙的美少年,不要以為我安真純不愛美少年啊,更何況,他是想要救我才會被我壓倒在地的。

“言承羽同學,你忍耐一下!”我爬起來,又蹲下身去,雙手抱起他,後退幾步,吸一口氣,衝上前,雙腳一躍,躍上了圍牆,再躍,落到街道下,邁動雙腳朝醫院方向飛奔。這一切對我來說不是難事,不要忘記我是忍者哦。

急著救人的我沒有忘記自己忍者的能力,卻忘記了自己以少女之姿抱一個比自己高大的少年翻躍牆壁的舉動是非常不尋常的事情。首先我驚著了言承羽,他隻說了“你……”便再無聲音了。我抱著他飛奔著通往醫院的路上,沿途上引來無數下巴掉地。後來,我還在次日的報紙上看到了有關於這件事的新聞,有圖為證。幸好目擊者隻拍到我們的背影,沒有為我與言承羽帶來什麼麻煩。

到達醫院後,一群醫生護士湧來了,因為他們看到我像風一般卷進來,以為我抱著的少年傷得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嚴重。一番檢查下來,醫院給我簡短的答複:“他沒有事。”

“什麼?我明明聽到……”

“斷掉的,其實是我身下壓著的一段枯枝。”言承羽終於能夠發聲了。

原來如此。危機解除,我鬆了一口氣,連忙拖著言承羽離開醫院,因為被眾醫生護士好奇圍觀是很難堪的。

走出醫院,言承羽說:“那個……”

“你什麼也不要問,也什麼都不要說。今天,你沒有看到我,我也沒有看到你,OK!”我一邊快步向前邊一邊這樣對他說。他遲疑一下,點了點頭。但他的目光卻一直看著我這邊,不對,他是看著我的前麵方向。他看什麼?

正想著,我忽然腳下腳下一滑,身體向後一仰……自小訓練而來的本能讓我的身體迅速反應過來,單手撐地雙腳騰起在空中做了一個倒立,輕盈落地,站穩。完成整個動作後,我扭頭看去,發現罪魁禍首是一塊香蕉皮。

言承羽的聲音傳來:“其實,我剛才開口說話正是想要提醒你前麵有塊香蕉皮。”

“……”我不知道如何回應,貌似……剛才的我又做了一個常人難以做到的動作。

言承羽走近幾步,他撫著下巴,問:“這位同學,你的身手真不錯,是什麼門派的呢?少林?武當?峨嵋?”

“我是忍者!”我衝他大喊。呃,又說漏嘴了,我連忙捂嘴。

看來,是無法再掩飾的了,幹脆坦白吧,我白他一眼:“夢遊爬樹的確是假的,我坐在樹幹上是為了數摩天輪到底有多少個觀覽廂。”

“原來如此。”他彎起唇角在笑,“厲害。厲害。有興趣在雅格學院創辦忍者教學班嗎?我第一個報名參加。”

“作為一個忍者,我是被逼的,我更希望自己是一個淑女。”我終於喊出了這句憋了十六年的話。啊啊,過去十六年,我每天都要被逼著訓練,錯過了無數的動畫片,為了拒絕同學到家裏來玩,我還故意冷漠地對她們,想來就是辛酸。想起辛酸往事,我的心情有點不愉快了,我諷刺他:“好了,接下來請你解釋為何翻牆逃票,紳士的言承羽同學。”紳士二字,我刻意加重。

“作為一個紳士,我是被逼的,我更希望自己可以拋開偽裝隨心所欲,偶然當當不良少年也不錯。”言承羽收起笑容,如此說。

“噗!不良少年!”我一下子笑了,他真逗,真以為翻次牆就是不良少年啊,常識貧乏。

返回到遊樂場圍牆的那條街道上,我拉著言承羽,幫忙他躍到牆壁上,然後,我踢了他一腳,把他踢到圍牆裏。我說:“借用你曾經說過的話:我們兩清吧,你沒有看到我,我也沒有看到你。再見。”我躍下圍牆,往自己的家方向走去。

到家後,如常躲開一大堆由爸爸新研製的機關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才發現自己忘記了正事:買文具。

看看窗外,已經接近黃昏。算了,暫時不去了,現在再外出一次,回來時又要再闖一次機關,真是麻煩。

午夜,夜深人靜,我換上黑色的衣服,從窗戶躍上樓頂,跳躍了幾條街道後,我自窗戶竄進文具店裏去,自行挑選了一堆文具。當然啦,離開前我依“做人要厚道”的原則,往收銀台上留下錢。

返回自己的房間前,我站在屋頂四處張望確定自己的行蹤有沒有暴露。不望不要緊,一望之下,我差點兒從樓頂摔到街上去。月色之下,可見高聳的電視塔上站著一個身影。背後的月亮映著他的身影,經典的忍者形象。

對視半刻,那個身影躍下電視塔,跳躍幾下,消失在高樓之中。莫非,此人便是二度偷襲我的人?他是誰?

三、

次日,新學年的開始,我早早起床,吃著媽媽的愛心早餐——飯團。其實,我更想要吃牛奶與吐司啊!

提起書包正要出門時,倒掛在吊扇上看晨報的爺爺忽然開口了,他說:“真純,忘記了告訴你一件事,你的未婚夫快要來了。”

什……什麼!?未婚夫!?我回頭,對天花板上的老人家說:“爺爺,你一把年紀了,還看什麼韓劇啊,那些片子千篇一律的大俗套,一多是‘白血病’,二多是‘車禍’,三多是‘未婚夫未婚妻’。”

“我近來轉看美劇了。”天花板上的老頭子撫著倒垂的胡須,“還記得甲斐晨嗎,那時候,我對他說,如果他當上了甲斐流的掌門人,就把你嫁給他。這小子真不錯,年紀輕輕就當上了掌門人,我們是講信譽的家族,所以嘛……”

“我才沒有心情陪你們玩這種遊戲!”我從地上拾起一隻木屐朝他扔去,氣衝衝地拉門上學去。門裏,傳來“哎呀”一聲,又傳來爺爺的最後的補充:“甲斐晨那小子這些天就要來了。”

什麼?甲斐晨這些天要來?莫非,昨天的兩次遇襲,還有昨夜裏那站在電視塔上的身影……正是他!?

甲斐晨!我最討厭的家夥!十年前,他是天下間最最最最壞的小無賴!現在,他大概是天下間最最最最壞的大流氓!哼!誰要跟他扯什麼瓜葛啊!

新學年的第一天,當然就是例行的開學典禮了,學院理事長的致詞還是那麼千篇一律,我感到自己正接受著一次格式化,好想睡,我的眼睛也越來越難以睜開。“真純!快看!”忽然,我被身旁同學狂拍。怎麼了?結束了?“快看啊!快看啊!學生代表出來致詞了啊!”身旁的同學好興奮。

嗯?哦!學生代表致詞……學生代表!?我連忙睜開眼睛看去,果然,是大家的貴公子、王子、騎士、天使、偶像——言承羽。我的疲倦感頓消了,雖然我不是花癡幫的,但是,我也喜歡欣賞美少年啊。

言承羽並沒有攜致詞表上台,當然啦,每年學生代表都是他,閉上眼睛也能夠念出來。言承羽念著致詞,他的目光掠過整個大禮堂,然後停在了某處——我所坐的方向。奇怪,我怎麼感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決定試探一下,於是,我對他一笑。天啊啊啊!正念著致詞的他居然回我一笑。

不不不!這一定是錯覺!這一定是巧合!我怎麼也淪為花癡了,居然幻想美少年在上千人之中特別對我笑!暈!

開學典禮結束後,大家散開了,有的返回教室的,有的試用學院新設施,有的去認識新朋友,我選擇返回教室,因為我向來低調。不一會兒,居然有一名保安人員來找我,他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請到學院中央噴水池,有事商量。——言承羽。

“保安哥哥,你確定你沒有送錯人?”

“你是不是叫做安真純?是的話,那就沒有錯了。”

我赴約了。言承羽果然在學院中央噴水池旁,他要等的人的確是我,而且,剛才的開學典禮上,他的確從上千名學生中裏尋找我。他與我商量什麼事呢?

“真純同學,我想請你當我的女朋友。”他說。

什……什麼!?我貌似聽到花開的聲音,這聲音如同晴天的雷鳴一樣奇異且震憾。

“我是說,我想請你當我的女朋友。”他補充。

“請給我理由。”我佩服自己的鎮定,居然還能夠清醒地思考。

言承羽真不愧是未來的學院理事長,他一口氣列出N條理由:

“一、我需要一個女朋友,她的存在可以為我擋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理解,如果他有了女朋友,那麼,大大小小節日裏向他送告白禮物的、每天堅持給他送便當送家政課點心的、體育活動後向他遞水遞毛巾的、在拐彎處樓梯處刻意向他投懷送抱的、學院活動時請求與他組隊的、各式晚會上要求與他共舞的……這些“麻煩”真的會少很多。

“二、你有很好的身手,不會因為這個身為我的女朋友的身份而受傷害。”

無數小說以及韓劇都證實了一個事實,作為大家的貴公子、王子、騎士、天使、偶像的女朋友的女生,總是挺慘的,單是妒嫉的目光已經可以把她砍殺無數遍,更不要說那經典的……圍毆。言承羽同學,你選人目光不錯,懂得尋找像我這種能夠自保的類型。

“三、如果那個人是你,那麼,你可以在我麵前當真正的你,當淑女也好,當忍者也好,我也可以在你麵前當真實的自己,當紳士也好,當不良少年也好。”

嗯,有道理,脫去偽裝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我不禁露出笑意。

“四、我可以付給你報酬,嗯,我好歹是學生會會長,你想要為廣播社謀特殊的福利,或者你真的想開忍者培訓社,又或者你想拿獎學金,再或是你想當當交換學生出國玩玩,我都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什麼!我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原來這是一場交易!

“五、從去年起,我便……”

“我拒絕!”夠了,我不要再聽了,我轉身往回走,給他一句:“條件不錯,但是,我沒有興趣。”

“真純同學!”

理他才怪!我加快腳步向前走。

走著走著,我看到有一個低著頭讓頭發遮住大半邊麵孔的身穿男裝校服的同學從前麵直直地快步走來,據目測,他會撞上我肩膀。我長年受訓的神經起了條件反射,錯步躲開。但是,此人的速度比我更快,他幾乎以飛掠一般的速度越過我的身旁,我的肩膀被他撞了一下。這速度實在太詭異了,我連忙回頭,他已經掠去好幾米了,就在他拐進另一條校道前,他轉頭四十五度,把側麵顯現給我。

啊!這是線條優美的側麵,剛柔並濟……他很快轉回頭去,在最後一瞬還彎起一笑,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我一下子愣在了原處。

甲斐晨!

這個陌生的男生很可能就是甲斐晨!爺爺今天早上的話一下子湧了出來,他說甲斐晨是我的未婚夫,他還說甲斐晨這些天會前來。

啊啊啊!我才不要!六年前,我去了一趟日本,那簡直是地獄之旅,全因為那個混賬小子甲斐晨!他諷刺我矮冬瓜!他搶我金魚餅!他在我臉上畫塗鴉!他玩遊戲從來不讓我!他把我綁在樹幹上當箭靶!他揪著我架一塊自製滑翼從懸崖上躍下玩極限!在我結束旅程回歸時,他送了我一盒奇怪的蛋,我回到家把那盒孵化後,破殼而出的居然是一群蜘蛛!

不要!我絕對不要再與那個惡魔扯上任何關係!按爺爺的話,他們約定了,如果甲斐晨當上了甲斐流的掌門人,我就嫁給他。那麼,如果我在他當上掌門人之前已經有另一個未婚夫呢?不不不,我不需要未婚夫,我隻需要有一個男朋友。爺爺是愛我的,我的幸福還比不上那個破約定麼!

現在,我必須要找一個男朋友,偽裝的也行……呃!想要找個偽裝女朋友的言承羽同學不正是最適合人選嗎!?他有才能有樣貌有人緣有前途,哼哼哼,一定能夠把甲斐晨拚下去的!現在年代的男生PK又不一定要用武力。

我連忙轉身往噴水池飛奔而去,對還站在原地思考的言承羽說:“言承羽同學!給我查一查本學院有沒有名叫甲斐晨的轉校生!”

“嗯?”對於我的回歸,言承羽很驚訝,但他馬上滿足我的要求,掏出隨身攜帶的掌上電腦查起資料來。很快,結果出來了:“甲斐晨,男生,轉校生,二年級F班。”

來不及慘叫,我說:“言承羽同學,我答應當你的名義上的女朋友。”

對於我的180度態度轉變,言承羽明顯很不解,但他接受能力不錯,隻花了三秒鍾便消化掉了,他說:“我先把剛才的理由說完,第五點:從去年起,我便很喜歡你的聲音。”

“咦?”

“你一直在廣播裏為女生們念她們送給我的情書,本來,那些情書是念我痛恨的東西,但是,在你念來,居然很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