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齊皇城最熱鬧的長平大街上,一個膘肥體壯、身著錦衣的中年男子邁著那短粗的象腿,揮舞著胳膊扯開公鴨嗓子衝前麵著一襲青衣的少女叫道:“金元寶,你再不給我站住,我就、我就、我就跟你斷絕父女關係。”
前麵橫衝直撞的少女聞言朝天翻個白眼“你就算在身上掛個牌子說你是我老爹也沒人相信。”這話倒不假,她除了身材稍顯圓潤這一點像這肥豬豬以外,別的一點也不像。
後麵的男子實在跑不動了,大口喘著粗氣,短胖的手使勁扇著風“女...女兒啊...我們..再好好..商量商量..你,別..跑那麼快呀。”
被喚做金元寶的少女回頭衝他吐吐舌頭,扮個鬼臉“沒得商量,我是一定要為姐姐出這口惡氣的。”
中年男子仰天長歎“老天哪!我金大富到底做錯了什麼,怎麼生下來這麼個小魔頭。”那鳳玉公子雖是清樓小倌,卻甚得逸王喜愛。自家那腦袋撞豬上的二女兒金錢竟妄想為他贖身,怎能不被人笑話。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兒先是慫恿姐姐做出此等蠢事,此刻又要去找那鳳玉公子理論。這丫頭平日裏在家中囂張慣了,比螃蟹還橫幾分。那風流館的人可不會讓著她,隻怕要吃虧了。
眼看著愛女即將消失在視線中,男子的腦海裏劃過一道閃電,隻見他伸出肥豬手從懷裏摸出一迭銀票高聲叫道:“哪位鄉親幫金某抓住小女,五百兩銀票雙手奉上。”
此言一出,周遭立時沸騰起來,連那賣菜的九旬老太太都加入了攔截的隊伍。青衣少女金元寶一見黑壓壓的人群雙眼冒紅光地向她撲來冷哼一聲,從懷裏摸出跟自家老爹一樣厚的銀票瀟灑地向眾人砸去。
這一招天女散花用得是妙極,錢花兒錢花兒滿天飛,地上的人兒跳腳追。金元寶跳上旁邊的菜攤得意地向自家老爹揮揮手,直把金大富氣得捶胸頓足“你個敗家子,那可是五萬兩啊五萬兩,你...你...”下口氣實在接不過來,兩眼一翻,暈了!
看著自家老爹那肥膘過多的身體轟然倒地,金元寶麵上沒有一絲擔憂,她金家財大氣粗,自有人會把他送回去,順便領個上百兩的賞銀。
站在風流館前,看著那鎦金的三個大字,金元寶不禁感歎起來。無論是在哪個時空,人們對於美人的喜愛都是萬古不變的。天齊素有養孌童、蓄麵首之風,幸虧她家老爹沒那癖好,她可不想看見那肥肥跟個男人摟摟抱抱、親親熱熱。
這風流館果不愧於天下第一小倌館,看這地段、這氣勢,沒個七、八十萬兩是決計盤不下來的,更別提裏麵那些從各地搜羅來的各色的美男們。
這清樓做的自然是晚上的生意,白天雖開門,卻是不接客的,除非與佳人有約在先。熟知這一行的都知道,白日裏是做交易的——買賣小倌。
迎客的小倌趴在雕花的大紅木桌上打盹,金元寶輕咳一聲,小倌揉揉惺忪的睡眼,見門口站著個穿著普通的青衣女子遂笑著擺擺手“姑娘晚上再來吧,白日裏公子們不接客的。”
金元寶正待上前一步說話,身體卻被人不客氣地擠開了。回過頭來,隻見一個身穿藍色輕紗的漂亮小孩從她身邊走過,連正眼都不賞給她一個。這孩子頂多十一、二歲,生得粉雕玉琢,尤其是那雙尾端上翹的丹鳳眼,嫵媚之極卻又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