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時候,天空比現在還要藍些,海水即使不小心喝下去也不會有異味,友情還是純潔的,愛情還是可靠的,親情還是可以延續的,我還是我。
那時候我16歲,正值夏天,在這個雷雨不斷的季節裏我愛上了一個不可能的人。
是因為稚嫩,是因為年少輕狂,或是因為那年少時便殘缺的父.愛,讓我奮不顧身,縱身跳入了萬劫不複,我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愛上了楊嘉樹。
或是他長得高大、健壯、有一副會說話的好嗓子,以至於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那與生俱來的大男子氣息深深吸引,也就是從那刻那時開始,我陷入花海。
他是新來的老師,戴著一副眼鏡,總是喜歡穿白衫,總是一副謙和的樣子,女孩子們總喜歡一群一群的拿著手上的難題去請教他,而他總是溫聲細語的講解,男孩子們也喜歡和他打作一團,問他一些”奇形怪狀”的問題
而他總是微微笑道,然後默而不語,而男孩子們總會窮追不舍的再次詢問,他隻好作罷。
我當時並沒有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喜歡纏著他,即使我很喜歡他,但也隻是因為他幹脆,不拖泥帶水,一到下課他便放我們走,從不拖堂。
我數學向來不好,從很久前我就不喜歡數學,我就想不通,會簡單的加減稱除就夠了,像那些log什麼函數的有用麼?沒用!沒用我幹嘛瞎折騰我自己。
原本我是這麼想得,我是說原本。
也至於後來楊嘉樹問我為什麼不喜歡數學時,這竟成了我的一個很好的借口兼理由,而楊嘉樹很好的利用這一點整整教育了我一節課,他的那些話我至今曆曆在目。
他說學數學會使人變聰明變理性,我想這是大多數數學老師都堂而皇之總愛講的一句話,然而這話從他嘴裏講出來便變了味兒。
此後,班裏個個都抱起數學課本不是算就是背的,以至於英語老師每次見到他都會以白眼相待,而他隻是一笑置之,事後他悄悄囑咐我們不許老抱數學課本啃,不能偏科。
課上他很活躍,很愛笑,而課後他除了備課和改作業之外,幾乎從來不笑,或是從來不與人交流。
當然,這是我悄悄觀察的。
我和他有正麵交際是一次外遊。
那天,陰陰的,還下著小雨。家裏,那個女人為了錢又和那個所謂的後爸吵了起來,我心情鬱悶的起床就走。
盲目的走在大街上,頭發蓬鬆的像雞窩,臉沒洗,牙沒漱,可謂是饑寒交加,我坐在等公車的亭裏,佯裝是等公車的忙人,實則我身無分文,連公交車都沒資格坐。
我目光呆滯,盯著不遠處,忽然一個騎單車,穿白衫,背著旅行包的身影映入我眼簾。
他騎得很忙,我急急追上去,然後縱身跳上他的車,他被突如其來的重量顫了下,車子不受控製的抖了抖。但很快恢複平靜,他猛的一回頭,看到若無其事的我,他眯了下眼又把頭轉了回去。
我問他要去哪。
他幽幽樂樂,漫不經心的說,”去夏普鎮!”
我一怔,也搪搪塞塞的說”楊老師真是好心情,真看不出來楊老師還有這奢好。”
夏普鎮是這裏最高的山,當然也是一日遊的不錯選地。
他說,”這算不上奢好,隻是來這裏久了,悶也悶夠了,想出去透透氣而已。”
我說”楊老師,帶上我吧!”
他笑笑,用眼神瞄了瞄我,然後說,”你行麼?”
我雙手拍胸脯,說”沒問題!”
他二話沒說,加了腳下的力度,自然而然的帶上我了。
我很慶幸今天沒穿拖鞋出來。
到了山腳下時,找了一家商店補充食糧,我吃了一桶泡麵加兩個麵包,楊嘉樹像看外星人似的看著我。
我因為吃得太急,含糊不清的說,美食真是世界最美好的東西。
他笑而不語,幾口扒完了碗裏的泡麵就帶著我上路了。
我咽下滿滿一口礦泉水,才急急跟上他的腳步。
吃飽喝足,我漸漸變得有活力起來,手裏拿著根竹條胡亂劈著路邊的小草小花。
而楊嘉樹則是走走停停的等著我。
遠遠看著他,潔白色的白衫和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摘下眼鏡的他少了份沉重,多了份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