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希望上神能如願。”瀾歌笑的一臉無害態度謙雅,側目又望了風朗一眼,正欲開口問起不久前回來的風少靈時,殿外一名弟子突然跑了進來,風羽原本心情就不佳,一見有人如此失禮,遂對著那弟子冷喝道:“毫無規矩,沒看見有外客在嗎?”
那弟子上前跪拜在風朗麵前,顫聲說道:“弟子……弟子拜見兩位上神,拜見仙尊。”
“哼。”風羽冷聲一哼,風朗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情緒,這弟子如此慌張必然也是發生了什麼事,便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弟子匍匐在地上,都不敢抬頭看風羽一眼,“啟……啟稟上神,有人闖入後山石室。”
“什麼?”風羽風朗二人同時一愣,互望了一眼之後便立即往後山飛去。瀾歌心頭不明,聽見風然也有些擔憂,可這終究是別人的家事,他尚且不好參與。哪知一直沉默的風少月忽然上前來冷笑道:“難道仙尊就不想知道是誰來大阿山救風然師叔了麼?少璃對這師叔可是一向尊重敬愛得很哪,仙尊不需要一起去關懷一下?”
心知風少月故意出言挑釁,瀾歌倒也不怒,反而回以淡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風少月話未出口,瀾歌人已如風般飄然遠去,風少月怒眼橫視著瀾歌離去的背影,心頭千般怒火在無盡翻騰,僅剩的左臂下拳頭緊握,盛滿恨意的雙眸如那刀劍一般銳利,心中隻狠狠的說道:“瀾歌,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嚐盡我所受過的痛苦。”
陰狠一笑,風少月冷睨了一眼地上匍匐的弟子,這才趕去後山。
雲煙飄渺的仙山某處,滄嵐憑著昔日在千夜記憶所見的場景直接登上大阿山頂,九天雲彩虛幻迷離,將這座仙府籠罩在一片幻境之中。那一座巍峨的宮殿依如記憶裏的一樣威嚴聳立,而那殿前的寬闊廣場,大理石泛著晶亮的光芒。
為了避免被人發覺,滄嵐盡量隱藏自己的氣息,並從一名弟子那裏得知了後山所在,又將那人擊暈之後才往後山趕了去。
彼時後山的山洞門口,公子雪霽扶著全身虛軟無力的風然正準備離去,哪知二人剛剛走到那顆海棠樹旁,平地忽然卷起一陣狂風阻止了他們的去路,落地的海棠被狂風吹起,二人的臉色也逐漸蒼白。
天空中兩道華光由遠而至直接落在了公子雪霽麵前,待看清真容才知那正是風朗二人。
公子雪霽一手扶著風然,一手騰出幻出神劍,銳眼直視前方路口,神情肅穆非常。
可相比風然,他卻因為琵琶骨被鎖而十分虛弱,並且真氣也消失殆盡,除了還有一口氣,他真的隻剩下滿身瘡痍滿身疼痛。
為了那兩個人,他願意忍受一切痛苦,隻希望還能來得及。
風羽二人見到公子雪霽也是十分驚訝,他們顯然沒想到公子雪霽還活著,並且還會出現在大阿山。
“公子雪霽,你竟然沒死?”風朗難以置信的問著,放佛還有些沒能回過神來。目光無意落在風然那蒼白病態的臉上,嘴角竟是輕顫了下。
公子雪霽扶著風然,冷笑道:“風朗上神,你是很失望我還活著吧。”
“你生死與我,自是無關。”一直落在風然身上的目光從未移開,風朗沉聲道:“但我決不允許你帶走風然。”
話落盡,天空兩道身影同時現身,正是瀾歌與風少月。
風然隻能依靠公子雪霽的支撐力勉強站著,半閉著雙眼看了風朗與風羽二人,便是這一眼,使得那本就毫無血色的臉龐更顯得蒼涼。但在看見瀾歌的一刹那,死寂的神色有了一絲波動,努力睜開眼想要看清那人模樣,可礙於身體的虛弱,他隻能無力的望著遠處的那個人,千般苦痛萬般悲切瞬間湧上心頭。
千月嗎?真的是千月嗎?曾經在自己膝下玩鬧的那個孩子,曾經圍著自己不斷喊著爹親的那個孩子,曾經自己視若生命的千月,真的就是眼前那個人嗎?千月,隔了一千多年,你可還記得當初幻境之城的天倫之樂?可還記得你愛之敬之的父親?
深沉而充滿悲傷的眼神,令瀾歌心頭感到莫名沉痛,混亂的思緒放佛有什麼在不斷敲打著大腦深處,明明有千層駭浪即將翻湧而出,卻又被什麼東西強製的阻隔。
他想弄明白,卻無法弄明白。
公子雪霽顧不得瀾歌,此時此刻他隻想帶風然離開大阿山,微微回頭看了風然一眼,隨即才對著風羽道:“但今日,風然我也必須帶走。”
“公子雪霽,你已經不是離恨天的人了,又有什麼資格帶走我大阿山的人?”風羽上前背負雙手,一臉嚴肅:“將風然放下,我可不傷你性命再交給天尊,若不然,莫怪我等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