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失去了什麼?還是說當初的付出都是真心的,那些情都是真的,對眼前這個女子的情意從來不是利用。若不然天機閣的交易又怎麼會如此的心甘情願?
天機閣的交易?當日為了得到天元盤的下落,他確實和天機老人做了一場交易。將滄嵐從玄月穀帶回來除了因為神月鏡,更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身體在這期間產生變數。這也是為什麼會選擇將滄嵐囚禁在萬丈牢的原因,因為那裏沒有人可以找到她,包括天機老人。
斂眉,身體裏那種莫名的異樣又有了,就好像每滴血液都在沸騰。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很不喜歡。
看的越久,心也就愈加彷徨。目光再次落在那滿身鮮紅的血衣上,他想當下應該是給她將身體清理幹淨了來。而自己的床榻想必也是要收拾的,何況方才為救她耗損了太多真氣,此刻也需要調理。
轉身,房裏淡淡的梨香忽然攏入鼻息。腦海裏卻又忽然浮現之前叱天獸說過的話。
魔界需要傳承。
下意識回過頭看榻上安靜沉睡的人,她睡著的樣子實在太過安靜。散亂的長發鋪在錦被上,竟是比絲綢還要光亮。雖然麵色蒼白,卻比之前好了很多。
“所謂變數,唯有自己掌控才能左右。”低聲說罷,再回首時眸子裏好像堅定了某些東西。沉默片刻之後,離開了。
銀魂站在魔界結界處,那雙冷淡的雙眸及時在麵對眼前之人的痛心失望,他還能一如既往的不屑一顧。
藍魅接道千夜傳來的書信之後便一直在這裏埋伏等候,就是為了等那個想要為天界送信的人現身,但萬萬沒想到,自己等來的人竟然會是銀魂。
麵對藍魅忽然的阻攔,銀魂起先並未明白。但略思索了片刻,聯想起之前魔殿千夜的神情,他倒是坦然的笑了笑。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他人的計謀。
“銀魂,怎麼會是你?”藍魅實在難以相信,那個和自己共事幾百年的銀魂,竟會是魔界內應。所以此刻,藍魅是極為痛心和失望的。
銀魂一笑,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被識破而害怕。看著藍魅手中那封自己親手寫下的書信,他隻能無畏的搖了搖頭。被藍魅控製住全身經脈的他,隻等等死,“既然已經識破,又何必再問理由呢?”
為了不去天界被人發現,銀魂以書信的方式將魔界消息發給長留山,上次滄嵐被囚禁在魔界的事也是他告訴瀾歌的。
“但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少尊對你有救命之恩,你竟然會背叛少尊背叛魔界,你究竟是什麼人?”藍魅憤恨的看著銀魂,隻恨不得將這個人狠狠揍一頓,她想到這個內應會是很多人,但從沒想過竟然會是銀魂。
幾百年了,銀魂竟然能偽裝幾百年?這幾百年他究竟將多少有關魔界的事告訴天界?
麵對藍魅的質問,銀魂有一瞬間的失神,原來她也有失望,也有痛心的時候。
驀地,他苦笑了,凝視著眼前之人,他竟是緩緩抬手將臉上的麵具取下。一張端正的臉,但右邊臉上卻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從內眼角一直延伸到耳前。
藍魅看到那刀疤的一瞬間,放佛看到一個猙獰的怪物,這麼多年了,這刀疤竟然一點也沒好。
“還記得這道疤痕嗎,當年與你們那一戰中,你用手中的斷刃割傷了我的半邊臉。而後因為我師弟得死本欲向你們報仇,卻被妖人打落下深海,直到最後被少尊所救。”銀魂極為平靜的看著藍魅,“雖然我失去了記憶,但幸好在不久前你們毀滅玄月穀的時候,我竟然將一切都想起了。”
“你是玄月穀的人?”藍魅驚訝,凝眉看著銀魂。
銀魂失聲一笑,“是啊,玄月穀大弟子。”
“什麼?“藍魅怔然,”你……你……”
“我也覺得很可笑,自己是玄月穀的弟子,卻與你們一起親手毀滅了玄月穀,害的師父和師兄弟們慘死魔界手中,我是不是很可笑很可悲。”記憶的複蘇,有時候並非好事。但銀魂卻並沒有想要求饒之意,淡淡看了藍魅一眼,“事已至此,我隻能等待你們命運之手的完結了不是麼?”
因為憤怒,藍魅已經捏的指甲泛白,可看著銀魂,她竟是下不了決心來處罰。
原來魔,並不是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
冷冷轉身,藍魅努力平複自己的怒意,“你就等著少尊來處罰你吧。”又對著那些將士言,“將銀魂先帶下去,等候少尊命令。”
言罷,人亦離去。
那些將士上前將銀魂擒住,因為揭穿了其身份,那些將士也不再客氣,連拖帶拽的就將銀魂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