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那個被滄嵐冰封的平湖時,白老一眼便看出了那是滄嵐的法術,風少月心中暗喜,立刻下令讓眾人加快步伐往天機閣方向而去。
而靈宮之內,公子斐靜立在竹林下,深沉的目光牢牢的所在某一處,微微皺起的眉頭不難看出他此刻正陷在思緒的海洋。
風,輕輕吹過,夾雜著一股別樣的氣息。
不是味道,而是一種感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收回目光,公子斐回頭往竹林深處望去,白衣身影如流光幻影一般疾馳而來。
光影交疊,風停影止。公子斐雙眸生畏,竟是難得的拱手拜禮,道:“公子斐,恭迎雲邪尊上。”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雲邪。
一身白衣依舊如此翩然出塵,高貴儒雅的氣質絲毫不減,雲邪淡然的看了公子斐一眼,鳳目輕斂,淡笑道:“城主何須多禮,雲邪今日不請自來,還請城主莫怪才是。”
對於當年公子雪霽的事,雲邪對公子斐一直都有成見。可雲邪此人偏偏就是那種不將喜怒形與臉上的人,即便眼前的是他最恨的人,他依舊還能笑的雲淡風輕。
公子斐深知雲邪對自己沒有什麼好映像,卻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如此客氣,不禁心中生疑。當年的事他連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何況眼前這個與公子雪霽感情甚好的雲邪宮主。嗬嗬幹笑兩聲緩解心中不安,公子斐笑道:“尊上客氣了,能得尊上蒞臨幻境之城,是幻境之城的榮幸才是,哪敢怪罪。隻是不知尊上突然離開離恨天來幻境之城所為何事?”
雲邪亦笑道:“既然城主不介意,那雲邪也就隨意了。”話鋒一轉,雲邪神色驀然帶了幾分清冷,“今日本尊來隻為一件事
,天機閣。”
公子斐並未驚訝,因為他也料想到雲邪此次來必然是與天機閣和滄嵐有關。“尊上想要知道天機閣的下落,還是想要去天機閣?”
“那就看城主你給的答案是什麼了,本尊我倒是沒什麼意見。”雲邪含笑說道。
公子斐微愣,轉而笑道:“尊上說笑了,想必尊上也知道,天機閣乃靈宮禁地,外人不得擅進,況且天機閣究竟在哪裏我也不知道,又如何能給尊上一個答複?”
雲邪轉眸看了公子斐一眼,似有深意,手中折扇應聲而開,隨之便是輕風撲麵,墨發輕揚。“一味的隱瞞和固執的守護,未必就能解決事情的根本。公子斐,並非本尊執意要去天機閣,而是如今這形勢,本尊不得不去天機閣。”
公子斐默然不語。
“離恨天的滄嵐宮主和星昴宮主都在禁地內,而魔界千夜也在其中,本尊得到消息說千夜抓了星昴宮主將滄嵐引進幻境之城,這其中的目的是什麼我想你我都一目了然。千年前離恨天已經失去了一位宮主,本尊不希望千年後還因為魔界的事而失去另外兩位宮主。滄嵐和星昴若是出了什麼差池,這份罪過你擔待不起,至於幻境之城與天界合力抓捕千夜之事,本尊並無興趣參與。”
“這……”
“你可以有時間考慮,但事情卻不會因你的考慮而停止。”雲邪淡然道:“城主,給個答案吧。”
公子斐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千夜自有白老風少月等人對付,而天機閣千夜也未必能進得去。可現在的問題是,離恨天的人若是進了天機閣,將天機窺探,那對天界而言,無疑是一場威脅。
離恨天與天界之間,遠沒有想象的那般平和。
公子斐心中萬掙紮糾結,而眼前的雲邪卻需要給個答複,一時也是極其茫然。
雲邪耐心並不多,因為千夜和滄嵐尚在裏麵,他現在還不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滄嵐是否已知道了星昴的身份,若真等星昴找到天機閣問到了天元盤的下落,那後果不堪設想。而在進入幻境之城時雲邪也看見城內布置的那些結界和陣法,千夜即便真的能逃出天機閣,也未必出得了幻境之城。大阿山又會以怎樣的方式來對付千夜,雲邪不敢想象。
見公子斐還在猶豫,雲邪也不願再多做等待,側身背對著這個一生都在猶豫的人,道:“若非顧念你是雪霽的兄長,我斷不會找你要答複,而今見你如此執迷不悟,那本尊也沒什麼顧慮,區區靈宮禁地,還真能難得住本尊不成?”
言罷,白影飄然,如電光流影。眨眼間已消失在公子斐視線之中,這速度,公子斐連攔的機會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