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廂房,簡雅別致,桌子上依然擺放著香爐,香煙嫋嫋,帶著幾分清亮之意,沁人心脾。
床榻前,瀾歌將公子蘇的手輕輕放回了被褥中,再替他將被褥蓋好之後,這才起身看著屋子裏圍著的幾個人。
巫女見瀾歌起身,立刻上前行到床邊探望公子蘇,可當看著那個沉睡中的人蒼白的麵容時,不禁輕輕一歎,秀眉微蹙,十分急切擔憂。
“公子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拖了……”瀾歌側麵看著巫女的背影,目光又落在公子蘇身上,斂眉道:“你們可有解救之法?”
巫女深深吸了口氣,聽瀾歌這些話,巫女已經明白瀾歌已看出公子蘇此刻身體的狀況,可就算如此,巫女也不想將公子蘇的事過多的告訴瀾歌。
“我們已經派人去尋找靈藥,相信不時便會回來,閣下務須擔心,今日的事,清兒待公子謝過閣下,但此刻公子尚且需要休息,所以閣下若是無事,請先回淚閣中歇息,待公子醒來,清兒會告訴公子今日閣下的救命之情。”巫女極為客氣的說著,但語氣裏是有幾分冷淡的。
瀾歌一笑,巫女把話都說完了,他還有什麼可問的?略看了公子蘇一眼,眸光轉換之間,放佛在思量著什麼。須臾,才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先告辭了。若姑娘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忙的,盡管開口,在下必當效力。”
巫女一笑,回身微微施禮,“清兒明白。”
瀾歌淡笑回禮,便沒再停留,轉身之時,他刻意看了屋內環境一眼,心中實在難以明白,為何這間廂房和山莊的一切是如此格格不入,那種感覺裏都透著清冷和寂寥。沉思片刻,這才邁步離開了房間。
剛剛踏出門口,木門便被巫女以內力將被關上,瀾歌淡然的站在門外,心中百般滋味,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方才他無意進入竹林,恰好見到昏迷不醒的公子蘇,便將公子蘇帶了回來,之所以沒有直接帶去淚閣,也是想趁此時機看看這山莊前院究竟是什麼樣的,以及素月是否在其中。
然而,這一來卻並沒有尋到他想要的結果。
無奈輕歎,瀾歌隻好邁著腳步準備離開,就在他剛剛抬眼,一抹倩影已從遠處跑來。
來得是葉傾舞,她一直守候在這裏,此刻見瀾歌出了門來,自然是急切的。
走下台階,葉傾舞已經行近了瀾歌身旁,左右環顧了一圈見無旁人,這才問道:“師父,那個人怎麼樣了?”
“命不久矣。”簡單四個字,明明是極其平靜的說出來,但瀾歌總覺得那話中帶著幾分傷感,而這種感覺,連他自己也覺得難以相信。
葉傾舞卻驚訝了,不可置信的追問道:“師父,你說那個公子命不久矣,這怎麼可能,他昨日不還是好好的嗎?”
二人一邊說著,人也漸漸的離那房間越來越遠,“他這是多年頑疾,並非一兩日形成。”
葉傾舞皺著眉頭不解的看著瀾歌,等待著他細細道來。
瀾歌微微側麵看了葉傾舞一眼,迎上她那好奇的目光,也隻是清淺一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曾經應當遭受過很嚴厲的刑罰,導致他的身體極度虛弱,更或者說是已經到了快要死的地步。並且這件事的時間不短,至少也有幾百年了,之所以還能一直撐到現在,怕是用了一些靈丹妙藥替他維持生命,若不然,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說道這裏,瀾歌的心中也充滿了疑慮,公子蘇雖然擁有著凡人之軀,但氣息和凡人又有很大的區別。為他把脈時,當真氣注入公子蘇體內,瀾歌明顯感覺到公子蘇的身體對這真氣絲毫未有排斥,相反的是還能夠容納。可若是凡人的身體,沒有打通身體的經脈,真氣是無法如此順利的注入體內。
但公子蘇不同,他能夠接受這些真氣,卻不能在身體裏維持,也就是說瀾歌為公子蘇輸入的真氣在他體內繞了一圈之後,又自動回到了瀾歌體內。
這樣的體質,絕非凡人所能擁有,按照瀾歌的理解,這樣的人隻有一個可能,那便是他的身體,不是凡人之軀。
想著這一切,瀾歌在心中不斷猜想著公子蘇的身份,他排除了公子蘇是妖,也派出了他是魔,唯一剩下的,僅有仙。
仙人被抽去仙骨,便是像公子蘇那樣,隻有一具身體和思想可以支配,再無法吸取天地之精華修煉,這樣的人,相當於行屍走肉,並且會在抽去仙骨之後很快的死去。
“啊!?真的嗎?”葉傾舞聽著瀾歌說的,不禁大為吃驚,“你是說那個人曾經到了將死的地步,還是靠著一些丹藥才能活下去的,可是這世間有什麼藥能讓他的生命維持到幾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