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滄嵐再次譏諷一笑,笑聲淒涼至極,“在你心裏,什麼才是值得的,你的仙道?你的蒼生仁義?”
瀾歌隻是悲傷的看著眼前那個女子,他沒有任何話去反駁她,為了自己所為的理由,卻是傷她至深,可是這一切可又是他心甘情願的。不,不是。
滄嵐苦澀一笑,雙眸無力的看著瀾歌,那張臉,曾經夢裏無數次出現的臉,此刻原來真的存在,可是這樣近的距離,卻又像隔了幾個輪回般遙遠。
劍,一直指在瀾歌的胸口,滄嵐原本真想這樣刺下去,可是在某一刻,她猶豫了。抬眸看著瀾歌,絕望的眼神裏,透著一絲冰冷的決絕,“神月鏡就藏在這飛瀑後麵,是麼?”
瀾歌與玄凝子均是愣住了,玄凝子急道,“宮主從何得知?”
滄嵐不曾直接回答,隻是淒然一笑,“還能逆轉光陰?”
玄凝子更是一愣,“宮主竟會連此都知道?”
滄嵐的目光靜若死水,就放佛在經曆大悲之後把什麼都忘記了。手中寒劍化作霧氣瞬間消逝,滄嵐冷冷看了三人一眼,轉身離去,寧靜安然的眼神,讓瀾歌的心不由得一緊,這個女子,究竟要做什麼。
玄凝子與葉傾舞輕輕鬆了口氣,瀾歌心中卻甚是擔憂,方才她問神月鏡是否在此,玄凝子脫口而答,卻沒有想過滄嵐又怎麼可能會知道神月鏡的事。而後來所問,玄凝子也是隻顧著驚訝。
據瀾歌所知,神月鏡神力無邊,逆轉光陰一說也曾聽聞,若真要啟用神月鏡,那代價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起的。況且如今神月鏡神力尚未開啟,任誰都不能接近,心中想此,生怕滄嵐做出什麼危險之事。
此時妖族之事迫在眉睫,飛水澗也是疏忽不得,瀾歌不得已隻好準備讓滄嵐暫時昏迷在此。可是,他終究慢了一步。
瀑布擊打出的水霧在空中停留,地上小草上露珠也漸漸凍結成冰,滄嵐頓下腳步,緩緩抬眸看著空中飄落的梨花,靜靜的閉上了眼眸。
瀾歌與玄凝子均是察覺異常,這空氣中突然襲來的寒流絕非正常,瀾歌下意識看向滄嵐,卻見那女子周身被寒霧籠罩。直覺告訴自己,滄嵐會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回想起方才轉身時她的眼神,淡然的如同一汪死水。
再不得猶豫,瀾歌一個劍步飛身上前,想要阻止滄嵐接下來要做的事,隻可惜,就在瀾歌人還未接近滄嵐時,那地上突然升起一層透明流光,入水一般蕩漾在前,玄凝子與瀾歌大概詫異,二人也深知此乃滄嵐所設下的結界,玄凝子看著滄嵐,神情沉重,“宮主,你要做什麼?”
滄嵐回身看著二人,那驚訝警戒的目光早在意料之中,淡淡一笑,風華絕世,卻又無限蒼涼,“自然是做我該做的事了。”
那句話,她說的很輕很輕,那笑容,很也很輕。就放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可就是因為這樣,才讓瀾歌更加擔心。
事實也卻如瀾歌所想,此刻的滄嵐,心早已死了,死的沒有半點想要活下去的意誌。
看著滄嵐一步步邁向飛瀑,玄凝子與瀾歌二人的臉色已經愈加慘白。
“宮主。”玄凝子呼道:“此刻妖族已在穀外虎視眈眈,宮主將我二人阻止在此,可知這會讓玄月穀遭受滅頂之災。還請宮主快些將結界打開,若是玄月穀有什麼得罪宮主的地方,待妖族一直結界,玄某親自來向宮主請罪。”
滄嵐沒有回頭,她放佛沒有聽見說話,更忘記了身後還有人。她的眼裏,隻有絕望和恨。瀾歌明白滄嵐心裏的苦,可是此刻,還有太多事情需要處理,他不得不道:“你究竟要做什麼?這樣下去妖族勢必會有機可趁,這樣玄月穀會很危險。”
“玄月穀?”滄嵐恍惚的聽著那幾個字,心,再次被狠狠的劃過,那不是玄月穀,不是所謂的玄月穀,是屬於她的梨落穀。
淚水順著臉頰無情的滑落,蒼白的容顏沒有半分血色,心痛到已經快要無法呼吸了,最後的堅持也不過是想要利用神月鏡來讓時光倒流。
嘴角勾起一抹淒涼的笑意,“你玄月穀的事情,與我何幹?”
瀾歌與玄凝子登時一愣,玄凝子隻在心中暗暗叫苦,這女子莫不成是要報複玄月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