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出事(四)(1 / 3)

皇後笑著點了點頭,指著那些藥包說道。

“這些藥材元太醫已經讓人全切好了,他盯著那些人弄的,不會出問題,你回去之後借著補身子的名義,好好熬了喝光,別浪費,總之要把這毒給全解了,對你身體才有好處。”她頓了頓才接著說道:“元太醫說這隻是第一層治療,是製住你體內的毒,想要再徹底根治,往後還得吃上不少藥,等你身體內的毒徹底清了,我再讓他多開些補藥給你補補身子,以免生孩子時你難受。”

明繡嘴角抽了抽,乖乖的點了點頭,看著那每包足足有一斤左右,看起來體積有她腦袋大小的藥包,這裏最少擺了有十袋,每袋都用黃紙包成了方方正正的角形,上頭纏著棕草繩,藥味兒就是隔了厚厚的紙袋也擋不住,不過想起自己中了毒,非得要用這東西才能解了毒不可,連想不喝也不想,隻能心裏狠狠的將那下毒的人詛咒了個夠,發誓那人最好別被自己逮住,不然有他好瞧的。

對她的乖巧聽話,皇後也很是滿意,臉上的笑意更深,外頭傳膳的太監已經在傳報了,明繡這才任周臨淵半抱半托的帶到了桌子邊,雖然桌上菜肴香味撲鼻,不過才經曆了這樣的事,大家都沒什麼胃口,隻是匆匆的勉強吃了一些,就打道回府了。

周臨淵同她一道回了主院,沒去自己的書房辦公,他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測,因此回來後就將仲尤二人給揮退了,屋裏的一幹丫環等也退得一幹二淨,元本元祿二人也被趕了出去,那些護衛們站在房間外頭,不讓人再進出,一幹人等全站在院子裏頭,頂著明晃晃的太陽,不知道主子這是怎麼突然起了心思。

屋裏就留了兩人在,周臨淵將明繡扶到桌椅邊坐下了,盯著屋角放著的幾個冰桶,那裏空蕩蕩的,因為主子才剛剛回來,冰塊還沒有送過來,他皺著眉頭進了內室,將床上的被子床單等都拆了起來,又折轉進裏頭的偏房,打開了裏頭放著的衣櫃,仔細聞了聞,又推開窗,拿了件衣裳仔細湊近了瞧過。

可是這些東西都沒有用過色醉的痕跡,當然,色醉本來就不容易察覺得出來,現在隻是就這麼聞和看這些衣服,都不能感覺得出來,周臨淵心裏有些焦急,恨不能立馬就將這些在他眼裏有嫌疑的衣物等全部燒個一幹二淨,可是想起這麼做會打草驚蛇,讓背後下毒暗算的人有了警戒之心,往後想要再抓她就難了,因此生生的將這股衝動忍了下來,隻是臉色多少就有些不好看。

事情到了這裏就彊住,不知道這些毒究竟是從哪裏來的,衣物從現在看來是沒有嫌疑的,可是周臨淵覺得好像這些越沒有嫌疑的東西,看著越是不能讓人放心,他在屋裏轉了轉,無奈又隻能親手將這些衣服堆回櫃子裏頭,明繡過來時看見他正費力的往櫃子裏塞東西,看他無奈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往後站一些,自己打了個哈欠站到櫃子邊上去,一邊將他胡亂堆進櫃子裏的東西又拿出來,一邊說道。

“你這麼胡亂塞進去了,仲尤兩個嬤嬤整理櫃子時會發現的。”

周臨淵看她手腳利落的將衣裳又疊了疊塞進衣櫃裏頭,小臉上滿是疲憊,忍不住心裏一痛,從背後抱住她身子,感覺手掌下的腰又細了些,心裏更是擔憂,下巴擱她小巧的肩膀上揉了揉,並不敢將力氣用大了,她現在就如同一尊脆弱的糖人娃娃,好似一用力就會把她弄碎了般。

“我來整理吧,你去休息一會兒。”

明繡搖了搖頭,自從她今日知道自己這情況是中了毒之後,心裏就有些不甘,也不如以往般放任自己一整天都躺在床上了,而是想好好的控製下自己這樣的感覺,至少別被一個睡意就打敗,眨了眨眼角因哈欠泛出的淚花。

“不用了,我不能就這麼睡著了,免得越睡人越疲憊。”

周臨淵聽她這麼說,雖然不舍得看她這副強打起精神的模樣,可是私心裏卻更不想看她病懨懨的樣子,因此猶豫了一下,也就點了點頭不再勉強她。

“你今日不用去處理公事嗎?”明繡看著一旁也幫著她整理,一邊笨手笨腳學著她動作疊衣裳的周臨淵,心裏一甜,他能在這時候陪著她,她心裏當然是喜歡的,可是卻又怕耽擱了他的事情,周臨淵這個太子當得並不完全是享受的,很多時候他是非常的忙,忙到甚至連過來陪她吃飯的時間也沒有,今日的他簡直可以說是太閑了。

“沒事,我已經向父皇告假,多陪你一段時間。”這件事一天沒解決,就一天如一把明晃晃的刀懸在了他頭頂,吃不下睡不著的,不如成天守在這姑娘身邊,他至少還能放心一些。更何況明繡中毒這事兒也是有蹊蹺,為什麼他成日同明繡睡在一塊兒,可是他自己卻是好端端的,並沒有如她一般中毒,而明繡則就偏偏是中毒了呢?

如果是這樣,那下毒的人是將他們夫妻二人的時間把握得相當到位的,而且對他們的生活好似很了解,這不得不讓他心裏隱隱有絲危機感,這背後的人明顯是衝著明繡去的,對他沒有下手,如果他不在明繡身邊,難保哪一天人家等不及了就會下狠手,至少他陪在明繡身旁,人家下毒時總會顧忌一二。

明繡一看他樣子,就猜出了周臨淵心裏的想法,不由又是有些感動,又是有些喜歡,其實她今日聽到自己是中毒時,也有懷疑過周臨淵會不會受自己連累,不過他臉色瞧起來確實和平時沒什麼區別,而且精神奕奕,和自己現在嗜睡的情況完全不同,估計皇後也是瞧出來了,所以才沒讓元太醫替他把脈,畢竟太子的身體完全是國之未來的根本,太過重要,不敢輕易就這麼讓人把脈的。

夫妻倆一塊兒將周臨淵胡亂扒拉出來的衣裳疊好收拾進櫃子了,不由都是滿頭大汗,外頭一溜兒站著滿院子的人,夏晴拿了命令過來送冰塊時,眼神微微一動,看著眾人臉上有焦急,有擔憂之色,不由走了幾步上前,略微有些吃力的將冰桶提高了些,拿自已的身體將冰桶擋住,以免陽光照到等下化了。

“仲嬤嬤,你們怎麼來這兒了?”

眾人看到夏晴送冰塊兒過來,轉過頭來隻看了她一眼,又將頭扭了開去,這姑娘以前大家都是認識的,又是在明繡屋裏侍候的,現在被貶為二等丫環,每日都得做上不少的粗重工作,這提冰塊的活兒可不容易,那冰賊沉,一大桶提在手上還是頗為吃力的,有不少人心裏對她還是充滿同情,隻是想起當日的事情,都覺得這個平日害羞沉默的姑娘,是被她那幾個不知事的好姐妹所連累。

這麼一想,大家心裏對她都有憐惜,連一向嚴厲的仲尤兩個嬤嬤,看了她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來,隻是看了看身邊的元本,兩人都沒敢貿然開口回答,照理說,元本身為總管大太監,和這兩個嬤嬤也是平起平坐的,平日裏甚至元本還是給仲尤兩個嬤嬤幾分麵子,畢竟是貼身侍候太子妃的,而且是從娘家陪嫁過來,可是風水輪流轉,自從發生了冬雪等人擅自進入明繡房間,而兩個嬤嬤又偷懶睡覺的事情之後,明繡對她們疏遠了很多,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重用她們。

元本淡淡的看了夏晴一眼,即沒回答她的問題,也沒和顏悅色同她說話,反倒皺了皺眉頭,斜了眼睛瞄她。

“夏晴姑娘不在二院裏做事,怎麼跑到這裏頭來了,你是府裏的老人兒了,難道不知道粗使丫頭不能進主子的內院嗎?”

這事兒要是攤在任何一個姑娘頭上,那姑娘要麼羞憤,要麼得哭出來,大家心裏都覺得元本這話說得過份了些,但眾人隻是在心裏暗自嘀咕,誰也不敢出麵替夏晴說情,指責元本說得不對,夏晴並沒有如眾人所想的般流出眼淚來,反倒是低下頭,沒有表現出憤怒或者委屈的意思,雖然這姑娘平時看起來臉皮子很薄,膽子也好像很小的樣子,被人一嚇就會哭出來的模樣,這時出了眾人意料之外,隻是低眉順目的答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