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消息,馮氏又是歡喜又是憤慨,她歡喜的是自己女兒又回來了,不用再遠嫁給那個老大漠王單正做王妃,可是憤慨的卻是女兒受了這麼大一個汙辱,差點兒清白不保,依她以往的性子,應該立馬就會向皇上撒嬌,讓他向大漠進兵以報此仇才對。
不過她此時已經是昔日的黃花兒白菜,在皇上麵前早不如以前風光得意,如今在宮裏更是被小馮氏吃得死死的,許多宮妃明明不是真死在她手上,可是死的卻大多與她有關,讓她有苦說不出,幸好這些出事死去的宮妃份位都不高,身後也是沒什麼依靠的,想來那小賤人也不敢將火玩兒太大,以免連累到她自己。
但就算這些宮妃娘家親人沒什麼勢力,不過也夠讓她焦頭爛額煩心的了,處處受到牽製十分背動不說,而且皇上對她也大不如前,如今更是以應付的居多,甚至時時在她麵前提到小馮氏那賤人的名字,提到時還一臉龐溺的笑容,讓她看得心裏又是痛苦酸澀,又是憤慨嫉妒。
對於最近宮裏發生的大小事情皇後都不清楚,她如今在葉家已經呆了半個月的時間,可是卻依舊像是沒玩夠一般,一點兒回去的意思也沒有,明繡開始還有些擔心皇上是不是會生氣了,不過看周臨淵母子都是一副完全不將她的擔憂放在心上的樣子,她索性也將心放了下來。
但這種悠閑的日子並沒有過很久,皇上派來接皇後回宮的暗衛終於在半個月後的下午時分到達了,眾人這時才剛吃完飯沒多久,坐在客廳裏頭聊著天,那頭就有人報告說過來說京裏來人了,周臨淵自從修了這麼一條小路,從京裏來回的時間就快了許多,想來那人是一大早的出發,快馬加鞭午後不久就到了。
皇後情知自己這樣悠閑的生活算是到頭了,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來,看了眼旁邊的兒子以及明繡兄妹倆,見他們臉上露出絲毫不訝異的神色,好似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雖然她心裏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就在這兒長時間的住下去,皇上根本不會允許,不過心裏仍舊存著僥幸,希望能再玩上十天半個月什麼的……
這種想法如果被隆盛帝知道,怕是得慪個半死!皇後有些不情不願的招手讓人帶那暗衛過來,想起回宮後又要麵對各種各樣的勾心鬥角,臉上怎麼就歡快不起來,等到那帶了皇命過來的暗衛被人帶到眾人休息的客廳時,他看著皇後黑沉的臉色,心裏不由惴惴,以為自己是哪點兒惹了這位娘娘不高興般。
老實之極的對廳中的眾人都行禮請安問好,皇後這才讓那暗衛坐到了沙發上,這個暗衛是個長相普通之極的中年漢子,身材有些消瘦矮小,穿著一身藍色的亞麻布衣裳,就是趕了大半天的路,他頭發也維持得很是整齊,整個人看起來跟街上隨處可見的普通百姓沒什麼區別,如果混在人群中冷不妨看一眼,不會對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就是眼睛裏偶爾閃過一絲銳利的目光證明此人並不是普通人。
這些暗衛並沒有名字,真正有的隻是代號而已,就算因為有隆盛帝發派的任務而自報了名字,那也大多是因為在外行走要辦事兒的原因,而隨便胡掐的,這裏坐著的都不是外人,他自然也沒必要去胡編亂造。
那暗衛看到皇後的臉色,不知道她是為了啥在生氣,隻是說話時態度變得小心翼翼了幾分,看她讓自己坐下時,也沒真敢就放鬆的坐了下去,反倒隻是沾著沙發的邊兒坐了一點兒,他動作簡單隨意之極,隻是周臨淵這樣的練家子才能瞧得出,隨著他坐下的動作,這人瞧起來並不壯碩的身材在衣服的掩飾下,那渾身的肌肉自動的收縮了下,看起來這樣坐得很是隨意,可是如果有危險,他也能第一時間就跳起來。
應付各種突發狀況以及反應靈敏善於隱藏自己本來就是暗衛的本能,周臨淵隻是看了一眼,隨即就麵色如常的將頭轉開不再打量他,感覺到他視線移開,那暗衛渾身鬆了一口氣,隻覺得之前被太子殿下這麼一看,就如同兔子被一隻凶狼盯住了般,讓人渾身緊張喘不過氣來。
“皇上派你過來的?”
皇後這麼一問倒是叫那暗衛愣了好一下,皇家暗衛一係都是屬於皇上親自調動派遣的係統,人人訓練有素而且性子嚴格,平時沒有皇上的命令誰敢隨意亂跑了?他能來到這兒自然是得要皇上的命令,而且之前過來時就已經稟報過了。但皇後娘娘地位尊貴,就算人家想要再多問幾次,他也得乖乖回答了,因此這個暗衛一聽皇後問話,臉上就露出恭敬嚴肅之極的表情回答道。
“回娘娘,屬下來這兒是奉了皇上的口令,是要接娘娘回宮,以及沿途保護太子、太子妃和建安伯的。”
果然沒有僥幸!皇後心裏哀號了一聲,麵上卻愈發緩和了一些,這人是皇上的親衛係統,她跟隆盛帝就算是夫妻,可是卻不是所有事情兩人都能坦誠相對的,甚至就算有些事情大家心裏都明白,可是卻還得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大廳裏隻剩了周臨淵母子以及葉明俊和明繡,還有從京裏帶過來的陶姑姑等人,因此大家說話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這會兒皇後問話也沒有故意隱了稱呼,既然回京已經是定局,她也沒有再做出依依不舍狀,隻是有些關切的問。
“本宮離京這些日子,皇上還好嗎?”
明繡撇了撇嘴角,看著婆婆問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可是這些天大家一起同吃同喝而且每日相處,就沒見她有想起過皇帝陛下一次,這時卻表現得很是擔憂關切的樣子,要不是她心裏明白,怕是也會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