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們先坐馬車上去吧,我和哥哥慢慢走上來就是,許久沒回來了,走走看看,順便鍛煉一下身體呢。”
為了避人耳目,幾人一路上就已經說好就用尋常人家的稱呼,因此這時見明繡沒有稱呼母後,誰也沒有露出訝異的神情,周臨淵已經安靜的走到她旁邊,聽她問話了,忍不住微微一笑,見她臉蛋還有有些蒼白,皺了下眉頭說道。
“這裏離得不遠了,娘也說想下來一道走走,更何況我也不放心。”
知道他這麼說了,就表示事情應該是這麼定下來了,明繡也沒有說話,一切出門在外也不用講究那些虛禮,葉明俊隻是恭敬的對皇後拱了拱手,這才走到了妹妹身邊,兄妹二人不時的說說話,偶爾花叢間飛過一兩隻白色的蝴蝶,替這翠綠的林子裏頭更添了幾分美色。
幾人沒走多久,上頭就突然冒出了許多人來,在眾人進入這片林子時,就早已經被人發現了動靜,開始那些守衛們隻當是村下的民眾,因此並沒有在意,隻是走得近了才漸漸發現了些不對勁兒,因山裏頭買宅子的大多都是達官貴人,因此守衛保護上更是森嚴了許多。
山裏頭住著身份最貴重的還有一個鎮南王爺,雖然隆盛帝以前有些忌諱人家手裏的兵權,以及他在軍中的影響力,但是鎮南王總歸是他的兄長,如果真出了什麼事他也是不願意的,除了鎮南王府以前的侍衛一個不落的全大方讓鎮南王帶過來了之外,皇上還另外派了些暗衛過來守著,當然除了有保護鎮南王的心思外,自然還有暗地裏監視他有沒有其它地作的意思,鎮南王對此也是清楚,但是這些人是皇上派來的,他隻要不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對自己又沒有危險,因此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現在這些人手發現山裏有人上來了,自然如臨大敵,那一陣兵士還提著明晃晃的長槍,望著周臨淵一行人眼光有些不善,看到那些護衛們腰間掛著的長劍時,更是臉色有些凝重不客氣的道。
“你們是誰,上來幹什麼,這兒是不準許人隨便進出的!”
明繡自己的宅子也是有人守大門的,但是這兒離兄妹二人的家還遠,她嫁了太子的事情村裏人不知道,可不代表鎮南王的家屬們不知道,更何況就算是替明繡守大門的人,也是周臨淵派了自己的護衛過來,不論是鎮南王府還是其他達官貴人的隨從下屬,都對這些人很是客氣,守衛山下要道以及觀察來往行人的差事根本輪不到他們,隻要他們將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管理好就行了,其它事情不用他們去操勞。
這些人裏少了認識周臨淵的人,因此說話自然就不客氣,皇後雖然在宮裏要被馮氏壓著,可在宮外人家誰不給她幾分麵子的?那些進宮朝拜的命婦們,不論心裏如何想,可見著她時依舊是帶著一臉的笑意,走到哪兒還沒被盤問過,因此對自己的隨侍大太監李樸使了個眼色,那太監頭子已經帶著笑意向前走去。
他原本極是容易給人好印象的長相這一次卻失了手,那為首的兵士卻不管他是誰,隻要長相瞧著有危險的,人家根本就不會讓他們進去,裏頭住著的人都是身份不凡的,誰出了事都沒人能擔待得起,因此眾人手裏的長槍都橫了起來,槍尖寒光閃閃,為首的領頭人更是目光森寒。
“站住,再上前格殺勿論了!”
李樸臉色一僵,他大多時候都是靠臉色吃飯,他笑起來很是和藹,極容易讓人生出好感來,不論是誰都能套上一些交情,隻是這次出師未捷,還沒開口說話就被人給用槍指著了。這李樸雖然說長得一副好好先生,脾氣上佳的樣子,可是內裏卻完全不是,甚至可以說脾氣很是不好。
他本是暗衛出身,手上很有幾分真功夫,如今跟在周臨淵身邊的護衛還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去,處事也很是有一套,因此才被隆盛帝挑了出來跟在皇後身邊,這時見那為首的將領臉色不好看,他笑得更歡了,當下也不說話,人家讓他站住了,他偏偏還往前走了幾步,隻是整個人氣質明顯發生了些變化,雖然還是帶著笑,可是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將領眉毛一豎,顯然當他是個腦子出了問題的人,手一揮正準備讓人將他拿下再說時,卻見李樸這個原本極不起眼的中年人眼裏突然露出了一絲殺氣,卻下動作沒停,看著步子邁得並不大,可很快就到了他眼前,一把就將他準備揮下去的手給握住,臉上笑容更加真誠了些,一臉兩人哥倆好的樣子,那將領被他握住,卻是臉色蒼白,冷汗一下子流了出來。
李樸剛出手時,他就知道已經不好,手被握在一隻猶如鐵鉗似的手裏頭,偏偏這人還在不斷使力,臉上卻帶著很真誠的笑意。
“不知這位怎麼稱呼?”
將領臉色蒼白,周圍總有人瞧出不好,隻是揮過來的長槍輕飄飄就被李樸拂了開去,反倒是一臉和氣的笑道。
“嗬嗬,何必動刀動槍,我和這位小哥說幾句就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誰跟你是自己人?那首領額頭上麵冒出冷汗,狠狠的瞪了李樸一眼,隻是手還在人家那裏,不知他使了什麼陰招,總之一會兒酸疼得厲害,一會兒則是疼得鑽入骨髓,讓人完全說不出話來,隻是這首領好歹還算有些理智,知道自己一人出了什麼事兒還好,可也要將這些人給擋下,不然裏頭的有個誰出了什麼好歹,他們便宜都得賠上了。
李樸隻是不喜歡人家對他動刀動槍言語不客氣而已,其實這首領又沒得罪過他,更何況後頭皇後太子以及明繡兄妹等人都還等著回家去呢,他要是隻顧著玩兒而不辦正事兒,那就不太好了,因此小施處罰之後也就將他放了開來,笑著拍了拍手臂已經垂在腰側,好似完全使不出力的首領道。
“兄弟別在意。”他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塊金牌來在他麵前晃了晃,那首領正揉著自己的手臂,這時冷不妨的見到這塊金牌,忍不住臉色一白,這塊牌子老王爺也有一塊,是代表身份的,上頭刻了皇家的玉璽,誰也不能仿製的,想起前幾日王爺早就打下招呼來說是某位大人物要過來住上幾天,因此讓他們這些人在兩天後多加留意一些,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比預想的提早兩天就到了。
首領也是個識時務的人,知道自己之前鬧了烏龍之後立馬就行了禮認錯。
“屬下有眼不識泰山,打擾了大人們的雅興……”
他說完還想跪下去,皇後這次出來卻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發,當然在他們眼中是如此,可在別人的眼中卻是早就明白了他們是誰,但是礙於這些主子們要玩變裝遊戲,因此不得不一個個的全都裝聾作啞陪他們玩,就算是一個已經人盡皆知的秘密,可隻要沒人說出口來,那就叫心照不宣了。
皇後揮了揮的,既然是以普通人身份出來遊玩,自然不能再擺架子了,雖然一行人其實架子根本不小,但是對於在皇宮中排場更大更多的她來說,這已經是簡約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這時沒讓他跪下去,就淡淡的開口道。
“不用多禮,這次我們娘仨隻是過來玩耍幾天而已。”
那首領趕緊答應了一聲,連忙揮了手讓自己手下讓出路來,趕緊讓人將手裏的長槍給收拾了,以免嚇著貴人。雖然鎮南王爺沒說具體是誰要過來,但是以他的身份都要如此慎重,自然不能比他還低,而比他身份高的人,除了皇室那幾個老不死的當今皇上的皇叔外,就隻有那位大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