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太子妃這個稱呼,馮氏心裏又是一陣堵塞,這太子的名位原本應該是她的兒子周臨沂的!她一想到這兒,呼吸不免又重了兩聲,雙手緊緊死握,強忍住內心的不平,忍不住冷哼了兩聲。
“太子妃果然是伶牙俐齒的,開始本宮還以為皇上會擇了劉家的女兒呢,沒想到……”她說到這兒不由輕輕伸手捂嘴笑了兩下,露出一雙明媚之極的大眼,裏頭充滿了嘲弄和輕視,眼也不眨的望著明繡。
這劉氏同馮家一般,都是大周朝的超級世家,一般這些世家裏頭的女兒都是用以皇室之間聯姻或者是世族之間互相通婚,是為超級貴族世家,這劉家好幾個女兒都是進宮做了宮妃,隻是在隆盛帝上台時,並沒有如老祖宗一般選用這些超級世家的女子為自己的正妻,反倒是挑了新出世的世族,就怕往後妻族太盛,給自己造成麻煩。
馮氏這時對明繡說這話,除了讓當麵說她出生不高之外,還有心在她心裏埋下種子,往後夫妻之間有了疙瘩,這生活自然美不到哪兒去。更何況她心裏篤定,對一個女人來說,這些事就算明知道是計,應該也會中計,因此她坦然自若,誰知道說出來時,明繡卻並沒有如她願一般勃然大怒,反倒是極安靜的坐在一旁,隻是用眼睛充滿了憐憫之色的望著她,就像馮氏是一個一味蠻鬧的孩童般,讓一旁擔心她上了馮氏當的皇後不由放心不已,看到馮氏在兒媳婦手裏沒討到好,她心裏別提有多爽快了。
馮氏沒等到明繡動怒,自己反倒是忍不住了,手掌狠狠的拍了下身邊的小幾,惡狠狠的瞪了明繡好幾下,她旁邊坐著的一個同明繡年歲相較的美麗姑娘卻輕輕用手拉了拉她衣袖,馮氏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失了態,忍不住眼裏露出一絲懊惱,半晌之後才淡淡的對旁邊宮人說道。
“本宮來了這麼久,怎麼半天也沒奉上茶來?姐姐這裏的宮女可要交給妹妹調教幾天?保管往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
說到這兒,馮氏的臉色已經和緩了下來,又變得嫵媚風流,不如之前那般怒氣騰騰的模樣,這讓明繡的目光不由注意到坐在她旁邊的那個小姑娘來,那小姑娘大概十五六歲左右,瞧起來很是穩重,麵貌長得同馮氏有五六分相似,少了她那的柔媚入骨,卻多了一絲清純青澀的風情,少女的嬌美在她舉手投足間被展示得淋漓盡致,兩人神情親密,坐得又近,應該是馮氏的女兒。旁邊坐著的各色嬌媚的宮妃,在這樣極為出色的一對母女映照下,都變得極為黯淡不起眼,哪怕她們每一個都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兒。
皇後冷笑了兩聲,看著馮氏裝模作樣,忍不住心裏直犯嘔,前些年馮氏勢在時,時常找她麻煩,借著各式各樣的名義,將她宮裏忠心耿耿的女官以及太監宮女們全弄了去,幾天之後就來回報說已經死了丟在後巷,用這樣簡單而粗暴的手段,馮氏可是折了她手裏不少的忠心宮人,這時再提出這樣的話,使她想起過往忍不住怒氣騰騰,看一旁宮人有些害怕的模樣,她溫言安撫。
“別怕,貴妃娘娘同你開玩笑呢!”
馮氏一聽這話,卻忍不住“咯咯”笑了兩聲,臉上直如百花盛開般的嬌豔,胸脯隨著她的動作不住的起伏,蕩漾出好看的波紋來,整個人充滿了誘惑的風情,十足十的一個勾人妖精。
皇後心裏不虞,可是這時她卻知道隱忍的道理,馮家還沒徹底的垮下台去,她該忍的地方還是得多多忍讓一些,免得壞了丈夫大事,隻是這馮氏著實欺人,今日自己兒媳婦新婚第二日進宮請安,她就過來搗亂,在兒媳婦麵前不給自己臉麵,存心想落了自己麵子讓自己往後相處尷尬,用心實在可惡,雖然隻是小事,不過卻又十分的惡心人。
她正有些心裏煩悶間,卻又拿這囂張的馮氏沒辦法,旁邊明繡卻是瞧出了幾分端倪,忍不住淡然之極的喝了口宮人後來奉上的茶水,微笑著說道。
“待客之道皇後娘娘是懂的,隻是請來的才是客呢!”她望著馮氏臉色又有些變化,忍不住微微翹了翹嘴角,連忙用一旁的帕子借著擦拭嘴角的功夫將這抹笑意按了下去,隻是旁邊那肖似馮氏的少女卻是冰冷之極的瞪了她好幾眼,看得她有些毛骨悚然,眼睛裏頭的恨意強烈得恍若實質,讓她不由皺眉,這時卻不理睬她,得先將這馮氏氣焰打消了再說,今日是她新婚第二日進宮請安的日子,馮氏當麵給皇後沒臉不說,而且還又提了她的出身以及其它,擺明是瞧不起自己當麵侮辱自己。
她性格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人家要犯了她,她也不是那軟柿子任人拿捏作了筏子不說,還得當個被人利用完還瞧不起的筏子。她心裏想法轉了一圈,趁著馮氏雖怒但是沒有發泄出來的功夫又接著道。
“隻是貴妃娘娘當然不同了,就算不請自來,您的身份高貴,到哪兒都是人家歡迎的對象。”
馮氏臉色鐵青,瞪著明繡冷冰冰的沒有說話,聽她一邊說自己不請自來不是客,一邊又叫著自己貴妃娘娘,暗指自己身份不如皇後,可是卻又說自己身份高貴,態度雖然溫和,不過裏頭的嘲諷卻著實可惡,她哪時受過這樣的氣,正待發作間,身邊的小姑娘忍不住又輕聲喚了句。
“母妃。”
這輕聲軟糯的一句話,將她理智拉回,忍不住回頭看了小姑娘一眼,神色間變得溫柔了許多,看著明繡時卻冷冰冰的,視線猶如實質,恨不能將目光化為刀子在明繡笑意吟吟的臉上狠狠劃上幾刀,看她到時候還能不能再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