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這事兒交給我。”他一邊說完,一邊還伸手揉了揉明繡腦袋,動作輕揉。
明繡聽了他這話,卻是心裏酸澀,好似每次自己在遇著不容易解決的事情而周臨淵又在身邊時,這個明明隻是十八九歲的少年,總會用堅定的語氣對自己說著將事情交給他去解決,讓她別擔心,不論事情是不是真的那麼容易解決,可他從來沒在自己麵前露出過為難的神色,也沒有拒絕過自己的要求,這麼一想,她反倒是有些不忍了起來,身子一軟靠在他身上,輕聲說道。
“臨淵哥哥,其實是我剛在胡思亂想了。”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相信,反正周臨淵點了點頭,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時間已經不早了,雖然他還有些依依不舍,不過見著明繡臉上略有些懨懨的神色,還是將她放回椅子上,準備起身回自己院子去。
明繡點了點頭,也不再留他,今日為了準備飯菜,她就在廚房裏頭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剛剛又被周臨淵那樣一驚嚇,接著又說起梗在自己心中的疙瘩,一時間也有些心情失落,因此點了點頭,也沒送他出門口,隨著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遠去,春夏秋冬幾人才進屋裏來。
她們本能的覺得好似哪裏有些不對勁兒,可是見明繡表情有些失落的樣子,誰也沒有開口去多問,隻當她是和太子殿下又鬧了別扭,有心想要勸她,可是幾人不過都是丫頭,又不是自小跟在明繡身邊長大的,就算要開口,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情份,因此幾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極有默契的裝作若無其事般,張羅著將屋裏的冰塊兒重新換上了,又點了驅蚊的檀香,秋霜這才試探著問道。
“小姐,今晚上奴婢看您沒吃什麼東西,廚房剛派人過來說還剩餘了少銀耳百合蓮子湯,您要喝一些嗎?”
明繡搖了搖頭,突然想起周臨淵晚上也沒吃什麼東西,他不如自己等下收拾好就可以睡覺了,應該還有一些事情要忙才對,因此連忙開口道。
“太子殿下晚上也沒吃什麼東西,讓廚房將這湯稍冰一下給他送去吧,其餘的你們分了就是。”
最為活潑的冬雪臉上露出歡喜的神色來,見她這時沒有再皺著眉頭,幾個丫環都有些歡喜,連忙答應了一聲,留了春雨以及夏晴二人在屋裏服侍,秋霜和冬雪則是下去傳話了。
明繡任由春雨扶著自己到梳妝台前坐下了,一邊任她將自己頭頂上的發釵給取下,一邊還用木梳輕輕替自己順著頭發,突然春雨動作一僵,明亮的黃銅鏡裏頭清晰的倒映出她有些尷尬不自在的神色來,明繡的眼神在鏡裏和她交彙,見她連忙低下頭當作沒事人一般,又繼續替自己梳起頭發來。
她心裏納悶,不經意間卻發現自己已經有些敞開的領子裏頭,那片雪白得晃眼的肌膚上麵,竟然印了好些個淡淡的紅痕,在這黃銅鏡裏也能瞧見,更何況站在她身後替她梳著頭發的春雨了。
明繡又羞又氣,自然知道是誰的傑作,她這時卻不能表現出來,隻得故作無意的伸手抓了抓脖子,雖然自己也明白這是欲蓋彌彰,可是一時間卻想不出其它更好掩飾的方法來。
春雨眼裏露出一絲似嫉妒又似替她高興的神情,很快的就恢複一片清明,順著她的動作替她攏好頭發,輕聲道。
“小姐,屋裏許是鑽進了蚊子,可能是中午睡覺時被叮了,您別去抓,小心破皮留下疤痕來。”
明繡點了點頭,任她轉過身去張羅著將床上又擦了一遍,屋裏的角落也被她撒了一些驅蚊的香草。
她眼裏露出一絲了然,周臨淵果然是長得好看了些,常能引得旁人不自覺的為他沉醉,連這丫頭也有了心思,不過幸好她能控製得住自己,也並沒有露出上次阿阮那種瘋狂的眼神,畢竟是跟在自己身邊侍候了這麼久了,她真要有了這心思,明繡還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對待她才好,這時見她自己能想通,心裏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外頭的婆子見裏麵已經收拾妥當了,連忙抬著幾個大水桶進來,上頭還冒著熱氣兒,直到將內室修建的大浴缸裝滿了,幾人這才規律的退到屋子外頭去。
春雨將一旁早就準備好已經洗得幹幹淨淨的薔薇花瓣扔了進去,原本清徹的水池裏飄著朵朵嫣紅的花瓣,隨著渺渺上升的熱氣,頗有一種別致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