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夢璃山頂峰——
星空下,涼風習習,月色迷人。
紫依淺笑著,釅紫色的眸子裏褪去了往日的冷漠,眼底滿是醉人的溫柔。她含情脈脈地凝視著眼前的男子,清甜的嗓音中帶著一絲甜蜜:“白鳳,等我退出組織後,我們就在這夢璃山上定居,再不問世事,好不好?”
紫依,世界第一殺手組織的第一殺手,代號“少司命”。年僅二十三歲就手染無數鮮血,自她十歲第一次出任務就從未失敗過。冷漠無心就是她的代名詞。隻要出現在她的任務名單上,不管是人還是物,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她心思縝密,計謀多端,逢場作戲的把戲拿捏得精準至極,易容術更是精妙得讓人驚歎,因而她在人前還有一個代號——“千麵”。
如果你被“千麵”盯上了,那麼就要小心了,因為或許前一秒她還跟你談笑風生,下一秒或許她的刀就插在了你的心髒上。
白鳳的劍眉星目中帶著足以溺死人的寵溺與溫柔,他輕輕拂過紫衣柔軟的紫發:“丫頭,就這麼想退出組織嗎?”
白鳳,是世界第一殺手組織中與紫依齊名的第一殺手。與紫依的“千麵”不同,他的代號叫做“如風”。他下殺手的速度在殺手組織中無人能及,他的刀快得讓你幾乎感覺不到痛楚就已經斃命。而最讓人驚歎的莫過於他的輕功,他來去如風,讓人根本無法捕捉,這也是他的代號的由來。
就是這樣兩個在外人麵前視如羅刹的無情無心的殺手,竟是一對戀人。
紫依轉身眺望遠處的風景,而後回頭,眼底帶了一絲明媚燦爛的笑意:“從我五歲步入組織,十歲第一次出任務,這十幾年來一隻過著打打殺殺的生活,沒有一刻安寧的日子。即使是組織送我去學校,在校園裏度過一個個春夏秋冬,那也是假的,隻是為了完成任務罷了。我早已厭倦了這樣的生活,現在我隻想早日脫離出來——”
紫依頓了頓,走近白鳳,執起他白皙如玉的手,認真地看著他:“我已經跟老大彙報過了,他說隻要我做完這次的任務,就允許我退出。”
說著,紫依就從小挎包裏拿出一個小錦盒,在白鳳眼前晃了晃。
紫依想到隻要她把東西交上去之後,就可以退出組織,與白鳳永遠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唇角不由得勾起一絲滿足的笑容。
眼前男子這雙白皙如玉的手啊,雖然沾滿鮮血,但是是她所向往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沉浸在對未來美好生活向往的紫依,完全沒看到白鳳眼底裏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但那光芒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在白鳳清澈的眼底。
“這是……靈衣玉佩?你這麼快就拿到手了?”白鳳微微眯起眸子,眼底是醉人的柔情。
“嗯!所以,你和我一起退出,好不好?”紫依拉著他的手,滿眼希冀。
“好。”他溫柔的吻輕輕拂過她柔軟的唇,強而有力的手把她擁抱入懷,緊緊地擁抱著,不容掙紮。
靠在白鳳肩窩鎖骨處,紫依綻開一抹幸福的微笑。
他同意了,終於,他們可以脫離組織的束縛,終於可以脫離這刀頭舔血的日子,回到最初安寧的日子了,再也不用擔心對方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出意外永遠離開了……
青梅竹馬十幾年,他們攜手走過槍林彈雨,他是她最重要的親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她沒有什麼朋友,即使是在執行最危險的任務的時候,她也不放心把後背交給任何人,但是她卻可以安心把後背交給他。她早已經把自己交給了他,而且現在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等退出組織之後,他們一家人就……
紫依突然渾身一僵,眼底暈滿了痛苦,她睜大眼睛,滿眼都是難以置信和絕望。
“咚!”一聲細微的脆響,紫依手中的錦盒掉落在地上。
紫依狠狠地推開白鳳,低頭看去——
此時,她的心髒處,插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熟悉的手柄,熟悉的花紋,赫然是自己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鮮血沿著匕首不斷湧出,浸濕了薄薄的白色雪紡洋裙。溫熱而鮮紅的血,猶如在胸口處綻放出一朵朵妖豔的彼岸花,美麗卻象征著死亡。
身為與紫依齊名的第一殺手,白鳳的匕首精準得甚至沒有一絲差錯。
紫依踉蹌著跪倒在碎石淩亂的地上,釅紫色的眸子裏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溢滿了詫異絕望和難以置信!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這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竟然會狠絕到這個地步!明明他們都快要結婚了,為什麼要在她最幸福的時候,將自己送給他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反手刺入她的心髒?為什麼要在她最幸福的時候給予她最痛苦的絕望?
那麼冷酷,那麼決絕,那麼毫不留情……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一片癡心換來的是這樣的一個結果?紫依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白鳳冰冷而嘲弄地勾起唇角,冷酷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匕首,把紫依對他的最後一絲念想徹底劃破:“少司命,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你為組織賣命這麼多年,組織就會放過你嗎?你以為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就真的是愛你嗎?別傻了,我的任務就是監視你。你不要忘記了,一個殺手,就是一顆棋子,一旦脫離執棋之人,就再沒有任何利用價值!而你,就是這一顆棄子!誰讓你這麼天真,跑去跟老大說退出呢?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