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悶騷男(1 / 2)

山西中醫研究學院,一所二流中的二流本科大學,4號宿舍樓109室裏,隱隱透出不斷晃動著的光線。緊閉的門縫裏傳來一陣陣聲嘶力竭的男女呻吟聲。二手電腦的顯視器散出的幽幽的瑩光映出一張有些恐怖的臉,兩道吊死鬼眉,啤酒瓶厚的眼鏡後是一雙眯著的老鼠眼,鷹鉤鼻下是一張奇大的嘴。隨著電腦裏越發不堪入目的情節,這張臉笑意越來越明顯,放著光的眯眯眼,張大了的血盆大口外,以及從口中暴出的黃牙,在這昏暗的宿舍裏真有拍恐怖片的感覺。這張臉的主人170的個子,胸平腹突臀翹,胳膊腿兒極細,像麻花杆似的。不才正是在下,風華,絕世風華的風華。

我眯縫著小眼,一轉不轉地盯著電腦上那兩不斷糾纏的兩個男女,一雙細手不斷地在兩腿之間揉搓著,幹嘛,是男人應該不用我多說吧。

“啊。”電腦上的女的發出一聲如泣如訴的高音,身子一陣劇震。她身上的男的像是受到傳染似的也是一陣顫抖,剛才顯得十分亢奮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身子也軟了下來。電腦旁的我也隨之停下了小手,渾身變得緊崩,身子一顫,眉頭一皺,臉上一付既痛苦又快樂的表情。身軀一震,地上就多出了一灘不明不白的東西。如釋重負的我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心虛地看看門外,耳朵聽著四處的周圍的動靜,似乎宿舍其他五個人睡得挺熟,這才放心地喘了口粗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看手上係著的表,看看全過程總共加起才不到三分鍾,這樣下去會陽萎的。這不知道是我第幾次這麼告自己了。

可是,不知道為何,從初中二年級開始,心裏有一團火在心頭燃燒著,不發泄出來的話身上就會奇癢無比,就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身子爬啊爬的。後來一本限量級的書救了我,我學會了用五姑娘來釋放自己心頭的火,隨著年紀的增大,我明白我需要的是什麼,可是從小就長得那副樣子會有那位清白的姑娘願意跟我發生一段隻講肉體不講愛情的友誼呢,更何況我乃一典型的有色心沒色膽的斯文敗類,最可悲的從初中到大五了連一個女朋友也沒有,甚至可憐到連女孩的手都沒有牽過。更不用說在女孩身上發泄自己的那股莫名其妙的邪火。

其實我也滿理解人家的,就自己這副尊容又有哪位落花能落在自己的這片無盡的火海裏呢。可是到了最後靠雙手自力更生也變得有些力不從心了,這人啊,年紀越大了,好像用五指山進行實體接觸,發泄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有時一個晚上好幾次都不能解決問題,反而自己身上的邪火變得越來越旺,自己的分身時不時地會不分場合地站起來跟別人打招呼。

剛發泄完的我就跟一條死魚一樣,整個身子倚在電腦椅上,一動也不動,今年六月份就要畢業了,可是這工作還一點著落也沒有,想想自己家裏的老娘都五十好幾,還靠著打工的錢供著自己讀了這五年的中醫,可是五年下來貌似也沒學到什麼東西。看病吧,開不了處方,就連藥都沒認識幾個,在現在西醫占主流的社會裏,一桶水來不作響,半桶水來響叮咚,毛主席老人家教育的好啊,可是我卻連1/4桶水的水準都不到,你說誰能要本科剛畢業的雛兒,一點工作經驗都沒有。想想自己那看似一片黑暗的前途。我不免就有點愧對家裏那拚死拚活在地裏掙紮的老娘。想想都覺得心酸,父親早逝,家裏就老娘一個人撐著,還指望著兒子大學畢業出來找個好工作養老,享享清福,決計想不到她所指望的這個未來居然是這兒一副熊樣。念及到此,我兩眼眶早就濕得一塌糊塗。

說到我們風家在當算是最古老的家族了,爺爺還在的時候聽他說過,小鎮還隻是小村子風家就已經生活在這個地方了。爺爺是當地有名的一位巫師。由於受多年馬列主義,*思想的熏陶,我天生就對那些封建迷信有著一種莫名的排斥之心,自然我那位代表著封建糟粕的爺爺也被我最到神棍之列當中。他總用一些奇怪的符水,和一些莫名其妙的步子和一些有違常理肢體動作來達到他所說的與神靈進行溝通。可我一次也見過從來沒有見過有什麼神靈顯過什麼靈的,身為馬無思主義者的我自然想都沒想地就拒絕了繼承這份祖業。

不過你別看我長得一副鬼樣吧,一顆孝心從生下之後就如紮根的大樹一樣牢得不可動搖,雖然十分不屑於爺爺從事的那一份祖業,可是為讓不想看到爺爺因為父親去世而顯得越發蒼老的臉上顯出的失望的神情,為了讓老人家高興,有時我也會違背自己的心意,耐著性子聽著爺爺一遍遍地講著那古遠的事,什麼洪荒啊,什麼十二祖巫啊,什麼後羿又就是風羿啊,是我們風家的祖宗,還得一遍遍地練著那套莫名其妙的步子和奇怪的動作。終於有一天我能成功地將那一整套動作完整地做下來的時候,我記得那天爺爺別提多高興,將他常年戴在身上的一串項鏈給套在我的身上,樣子古樸的不行,鏈墜是一個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做的不到拇指大的小弓,隱隱好像還能在弓身上看到四個古字。兩大一小,兩個小的字,我用放大鏡看過,很象是自家神桌上供的那個黑得不成樣的神主位上寫得幾個字當中的兩個。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