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不見(1 / 3)

煙波浩渺的河麵上,一艘華麗的畫舫,徐徐而行,迤邐出一彎潺潺鱗光。

在彩紗環繞的觀景樓中,兩位絕色男子把酒言歡,卻各懷心事。

“要討功,待我大婚時,自然少不了你的。”

“不是這件事。”泠冷的目光,落回手中玉碟,深邃的幽光中,沉澱出一抹深憂,那是經年累月沉積的傷。

輕折的眉頭,卻又是一揪。玉碟一置,雪紗袍掠走桌沿,轉向了那冷霧浮繞的河麵上,久久不語。

“謹,她並不是你。且,我和她之間的問題,還有很多。”抬起右手,腕上那道深刻的疤痕,清晰在目,微眯的狹眸映著波光流色,卻失了往日神彩。

宣於謹一聲大喝,薑霖奕卻揮開了他的手。

“可是,依她的性格,絕不可能坐等你回來,而什麼都不做。我聽說,她的鮮花軍團收集情報的能力,已經是相當了得。遲早……”

是了是了,他對輕輕唯一最沒有信心的事,便是她曾經深愛過的那個男人,對她的影響。而且,姬鳳傾封她為唯一王後的事,已經傳遍整個尚朝。現在之所以她還蒙在鼓裏,全是他一力阻撓,將消息封閉了起來。可這無疑是螳臂擋車,終有一日要暴露。可他竟然為了這種事,而用上那樣強大的咒,即時輕輕憶起一切,他將受的苦,萬勝當年萬毒鑽心。

為了輕輕,本來他們還要再籌劃兩年的大計,現在也被他要求提前實施,所以他才帶來了高陽公主,促進齊楚兩國的聯合。

薑霖奕轉身時,卻是展顏一笑,那笑輕柔得仿佛風一吹,就會化在一片潺色中,看得宣於謹心中愈加的不安,卻聽他道,“謹,你不明白,當年我初入皇宮時,這劫就定下了。”

“對。或許……比那還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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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玉誥懊惱地閃過輕輕的又一計突襲,不敢置信,這女人出招一計比一計狠辣,上次想斷了他的命根子,這次居然暗藏匕首想斷了他的腦袋。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甘。

他不服,他恨。

薑霖奕敢動他的王位,他為什麼不能動他的女人。而且,他是如此重視這個女子,或許,她就是他的軟肋。他以為將人放在三王爺府,可以掩人耳目,讓眾人以為他對她的重視也不過因其身份特殊。但他安插而來的耳目,清晰明白地探聽到,薑霖奕幾乎是日日都要來看她。少君府南側的那座洗鴛池,從一年前就開始動工修造,先後奪去附近幾位大臣的宅砥,真可謂大手筆。未想到,居然也是為了討她歡心而建的。

她確實是薑霖奕的心肝寶貝,絕對的弱點。

輕輕一想到適才聽到的消息,心中更加氣憤,剛才使了八成功力,縱然傷不到這色狼,好歹也能泄幾口氣。

輕輕抬手一劃,“那我們就看看,誰的能耐大!”

可惜,輕輕仍是看不太清楚,當薑玉誥加快了速度時,便再難捕捉到他的移動方向。他一個旋轉身,繞到她身後,劈掉了她的匕首,一下摟住她的腰身,捉住那隻揮刀的小手,狠狠將她壓進懷中,俯首在她鬢側,哧笑道,“這般看來,還是本世子的能耐大了一點。輕輕以為如何?”

“放開我,這名不是你叫的。滾開——來人啊——唔……”

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手腳,她的婢女竟然仍未出現,連芝芝也一直未出來,而剛才打鬥時阿金叫了幾聲,便沒再反應了。

“該死的,你對我的人做了什麼?放開……”

“嘖嘖嘖,真可憐!輕輕看不到,如此簡單的事都搞不明白。難怪,會一直被我七哥蒙在鼓裏。”

這句話,一下擊中她心中隱患,疼如椎刺,在四肢百骸中蔓開,讓她渾身一僵,沒了動作。

他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唇角的笑,愈發熾意,溫香軟玉盈懷,刹是得意。

未想她突然曲臂用力一肘,狠狠擊中他側腰,驟不及防,就被掙了出去,她反手一揮,一個巴掌重重地扇在那張如玉的俊顏上。

她感覺手指發麻,料想那張惡心的臉上,定然會留下這五指印痕,心中方才舒服了一些。

“周芷蘭,你這該死的……”

薑玉誥氣得滿臉沉黑,手指沾上唇角一滴血漬,就要上前。

突然,走廊上奔來了婢女,迅速掠到輕輕麵前,擋住了他。

“公主,奴婢該死。”

一個婢女上前,躬身道,“奴婢叩見世子。”

薑玉誥見狀,知道再占不到任何便宜,但他此來目的已經達到,哼聲道,“咱們,後會有期!”

輕輕回擊,“當然,這另一邊臉還差了一巴掌,湊一對才叫和諧。”

薑霖奕狹眸一眯,未想輕輕如此囂張狂妄,咬牙,袍袖重重一甩,轉身大步離去。

餘下兩婢一逕地叩地認錯,攪得輕輕頓時遊興,便不再想去少君府中。命人將東西直接送過去,可偏偏這時有王爺府中丫環路過,傳來議聲。

“今早我出門,瞧少君府前好熱鬧呢!你猜,我探到什麼了?”

“嗬嗬,得了。我早就聽郡主說過,丘齊國的宣於君和高陽公主都住在少君府上,今日定是拖送公主的物什。”

“才不止這些。還有公主的嫁妝啦!本來高陽公主同宣於謹住在宣於氏的莊園裏。這下搬來少君府,很明顯隻有一個原因啊!”

“什麼原因?該不會是……”

那議聲似乎突然撞見了他們,立即消匿聲息,迅速遁走。

兩婢女急忙解釋,“公主,請勿聽信讒言。這些小奴小婢見識淺薄,又愛道聽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