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逃出魔爪(2 / 3)

一道響亮的聲音響起,“你們是丘齊的士兵?好樣的,居然敢私自脫逃。”

輕輕看向聲源,但見一片火光中,走出兩道人影。

“王,要如何處置他們?”

兩條人影中,一條靠後的對著稍前的人問道。

“逃兵,斬立決。”

冷冷的低磁嗓音,在沙沙的風聲中格外清晰,比起四下的寒風冷水,更讓人不寒而栗。

可惡!他們一路逃來都很順利,哪裏能料到司馬睿深更半夜不睡覺,也跑到這裏來賞夜景!不,不對,最近聽說他一直在尋索於磐。原來白日在軍中處理軍務,全用的是夜裏的時間尋人。果真是情深義重,不離不棄啊!

他們的逃路計劃就失敗了啊!如今能保住性命的,大概隻有暴露身份,司馬睿大概不會隨意殺了她。可是……現在他痛失索於磐的蹤跡,萬一失控……

“嗬,這小子還有兩手啊!”

那副官的聲音傳來,見華真連連殺死幾名士兵,身手不凡,親自上陣。華真護著輕輕,出手受限,副官漸漸將他們逼出了葦叢,水慢慢淹過他們膝蓋。眼見情況愈差,華真咬牙殺上前,硬是奪下一匹馬兒,將輕輕丟上馬,狠抽一計,將人送走。

“不,華真——”

輕輕大叫一聲,立即驚起了司馬睿的注意。那戾眸一閃,即縱馬追上,輕輕什麼也看不見,隻感覺到風聲呼嘯過臉頰,而身後的踢踏聲越來越近。

“周芷蘭,你休想逃!”

聲音欺近時,炎光倏然一閃,她看清了那雙陰狠的狼眼,但下一秒又模糊一片,額頭抽疼,哨音劃來,一計刺疼狠狠舔上背部,讓她緊揪疆繩的手一抖,差點跌下馬去。

啪——

刺耳的聲音,再一次帖上耳背,那是從自己的背部傳來的,是司馬睿拿著馬鞭抽她背部的聲音。

來不及感覺有多痛,下一鞭直接纏上了她的脖子,略一施力,脖上一陣窒息,隱約傳來骨骼的咯卡聲。一計重力施來,她疼得胸口一窒,失手從馬上跌了下來。

“周芷蘭,我要你為我的磐兒陪葬——”

司馬睿怒喝一聲,拖著輕輕一路狂奔,一路壓倒長長的葦杆,杆上的倒刺刮過背部,很快就磨破了衣衫,和著冰冷的泥水,浸入被鞭的血膚中,疼入鑽心。但最疼的還是脖子上的扼力,讓她肺中空氣盡失,漸漸地沒有力氣。

奕哥哥……奕哥哥……我快堅持不下去了……好疼……好疼……

任副官叫喊,司馬睿也不管再往前便是楚軍勢力,一路狂奔,發泄連日來的擔憂和怒火。當他知道索於磐是同周芷蘭相遇,兩人相鬥時,被炸進戲水中失蹤的,他真恨自己當初就應該直接殺了大惡女,而非留到今日成為大禍害,害得他尋不到小磐,那可怕的失落感日夜折磨他,方讓他明白,世間最重要的,無非是那個人好好地待在自己身邊。

突然,夜空中炸響一朵火紅的焰色,映亮了整個葦叢,映亮輕輕絕望的眼眸。那焰色好似蛇般,以形扭轉上升。

―輕輕,這是戴家研製的信號彈,形狀各不一樣,代表的意思也不同!像這個,點燃後像蛇一般的,可以用來代表求救、尋人!那個像花的形狀,可以代表發動總功……―

那可是……奕哥哥來了麼?

“發現晉軍餘孽!”

一聲如虎的吼聲響起,仿若平地一聲雷響,震懾人心,熟悉得讓人心髒亦為之一頓。

憲之,那是憲之!

輕輕想叫,想呼救,可是火辣辣的脖子,讓她根本發不出一絲聲音來了。

而司馬睿發現有大軍在附近時,立即調轉馬頭,低笑道,“周芷蘭,你休想回到楚軍去,我要慢慢折磨你,為小磐報仇!”

他一收鞭子,輕輕的身子便如秋葉般,無力地飄起,落到了他的馬背上,他猛一催力,往回疾奔。

不,她要回去,回奕哥哥身邊去!

拚著最後一絲力,輕輕摸索身上暗藏的一把匕首,狠狠插下馬兒,馬兒驚嘶一聲,揚蹄不前,她又用力一劃,一扭,更痛得馬兒原地打轉,這翻動向終是引來了遠處的楚軍。

華憲之一馬當先,華綸和華海緊隨其手,當見著司馬睿時,輕輕突然被甩離了馬背,司馬睿一聲低咒,就要重新擄人。

“奕哥哥——”

輕輕終於扯出沙啞的聲音,令華憲之等人立即明白。

“來人啊來人啊,找到公主了,找到公主了。”

“晉王也在這裏——”

華憲之撲上前搶人,另兩人敞聲大喊。

輕輕隻看到一蓬焰眼的火光,猛地朝她這方飛來,那速度之快,眨眼功夫,帶著無匹的力量,撫倒了四下高高的葦叢,當那力量欺近她時,一股熟悉的茗香,帶著絲絲的水氣,飄過鼻端。她努力睜大眼想看清來人,隻窺到那一角雪亮的衣袂,意識即被黑暗吞噬。

“輕輕……”

薑霖奕急切低喚,當瞧清她模樣時,心中狠狠一揪,抬頭看現正與華憲之纏鬥的司馬睿,殺氣爆漲,抱起輕輕,站起身即下令,“華憲之,給我擒活的!”

幾條人影紛紛飛來,落在薑霖奕身邊,一看到輕輕的模樣,俱是一震,憤慨即生。

屠越人卻緊張地抓起輕輕小手,號脈,“少君,快送公主回營,她傷得很重,失血過多。”

薑霖奕狹眸冷縮,身心一顫,便覺得滿手浸著腥液,懷中的人氣若遊絲,呼吸淺得幾乎快沒有。當下也顧不得那方纏鬥結果,縱身躍上戰馬,直往回奔。

飛馳的馬蹄,落如鼓點,卻都及不上他混亂成一團的心。

他後悔,當年在晉溏國時,他們害了輕輕一次,就應該將他們一網除掉。留待今日,又如何重傷於她。該死的晉溏國,該死的司馬睿,他決不姑息!

每低頭看一眼,她泥濘的小臉,滿布血痕,痛苦地扭曲著,唇兒因為呼吸困難而不斷開瞌,隱隱地有血水從唇角溢出。他已經封住她周身大穴,騰出一隻手,給她輸送內力,以穩住她的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