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極低,極沉,好似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嘶啞得就像每一次兩人攀上高峰時,那種磨人的誘惑的淺吟。
“那……那我們先用晚膳,今天廚師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火爆魷……唔……魚……”
他一下咬上她的唇兒,笑著,“啊,今天我換個口味。先吃掉這尾嫩嫩的小美人魚……再吃火爆魷魚……”
“奕哥哥……”
一室濕軟,一腔熱情,全化在為深秋的寒夜中,為那風中鳴響的鈴兒,也不敢發出過多的響聲,尤怕吵醒了那對甜蜜的人兒。
明明說好要談正經事,結果還是先被他拐到了床上,累到不行。一覺醒來,已經在搖搖晃晃的大馬車裏。
“奕哥哥,你又使詐!”
“輕輕此言詫矣!”
“討厭,不要跟我知乎則也,人家認真的。我有正經事跟你談!”
“我也有正經事要說。”
“女生優先。”
“是關於我們的婚事。”他勾唇一笑,就讓她整個失神了。
“我……我們的……”
“為給父王衝喜,所以我已經叫府中的人著力準備,一到王都就立即舉行,且正好是吉日。”他輕輕撫過她驚異的小臉,口氣立時一轉,“對不起,沒有先征得你的意見。但是,我想給你一個驚喜,輕輕……可願意嫁給我?”
溫柔如水的眸子,緊緊地凝著他,仿佛帶著無限的魔力,讓她渾身都酥軟了下去,隻有乖乖點頭,“嗯,我……我願意。”
“乖,這才是我的好女孩。”他高興地捧起她的小臉,如願以償吻上紅豔豔的小嘴兒。
呃!不對啊,她明明是想跟他說事,怎麼變成這樣?!
一把推開他,他臉上還擒著那抹奸計得懲的笑,見她如此,又無辜地問著,“輕輕,怎麼了?你不願意?如果你真不願意,我立即飛鴿傳書回去,叫他們……”
她捂住他的嘴,重重喘了幾口氣,別開他誘惑的眼神,才道,“我要說的是關於曲池的事。他現在在耶律鎮惡那裏,對不對?章台壁的戰事還沒結束,我們怎麼可以就自顧自地成親呢?雖然我真的很想,不過現在好像不是最佳時機。畢竟,曲池她……還有伯母,我還沒有取得他們的諒解。我想……”
嘰哩咕錄,咕錄嘰哩,一頓機會教育。
漸漸地,那雙狹長的眸子,慢慢地瞌攏,眉頭輕輕地折起。
“奕哥哥,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啊?”
“你想做什麼?”沒睜眼,他就知道她豎了幾根毛了。
“子雲哥哥說的……”
薑霖奕眸下一寒,這臭小子又胡亂透露重要情報,計一大過。
“還有驍哥哥說……”
原來華驍也被帶壞了,成了從犯,計一小過。
“我覺得憲之現在也可以獨當一麵了……”
那個粗魯的莽夫,沒罰他去做雜務司挑大便倒夜壺,算是看在小妞兒的麵子上。居然還敢在她麵前啐嘴,計兩大過。
與此同時,騎在馬上的三個男人,均覺著脖子上一陣涼風刮過,預感十分的不好。
輕輕一拍桌子,大叫,“爹爹說過,正義是拿來做事,可以通融的。是原則,但不是手段。所以,我們幹脆先下手為強,來個斧底抽薪,讓耶律鎮惡看清事實,不要留半點期望。”
“好。我立即派人去皇都!”
“不行。必須由我……”她又拍桌子。
“不行。你別想!”毫無餘地地截斷。
“不行也得行。”再拍桌子,哇嗚,手好疼。
他暗笑,仍肅著臉,“輕輕,不準胡鬧。”
“奕哥哥……”小臉一皺,半垂著臉,隻拿二分之一的眼黑看他了。
“撒嬌也沒用。你這頭小豬,現在已經毫無信用可言。”
“哼!我隻是征求你的建議,你不答應就算了。”
扭頭,起身,就要下車——這是直接威脅!
眯眼,勾唇,伸手一撈——直接輕鬆阻止。
砰——咚——啊——該死——
馬車內,又掀起了一場男女大戰。玄衣車夫抽鞭的手,不由又是一抖。和他身旁的焙之,滿臉的黑線。而熟悉他們的人,更是遠遠地策馬離開,不想被裏麵的聲音給波及到自己脆弱的神經。
“你沙文——”
“你再胡鬧我就……”
“我要民主——”
“晏語輕輕——”這方怒了。
“薑霖奕——”這方火了。
砰……砰砰砰……哐啷的一大聲,害得車外的人眼皮一陣亂跳,擔心他們用力過度,車子可承不住那無匹的神功。
最後……
薑霖奕突然出聲,大叫,“七殺,停車!”
整個大隊,臨時駐紮一個時辰。
便見著薑霖奕一臉的沉黑,將之前被念到的男人全聚在了一起,小圈子裏,男人們的腦袋越垂越低,最後每人後腦門都掛著一滴大汗!
心底齊齊哀嚎:遷怒啊!他們被輕輕害死了。
而那個禍水高興地跳上了馬兒,等著男人們商量好了,好及早上路。腦子裏轉著幾條計謀,全圍著那一個重點目標:尚朝三朝元老——耶律景略!
此刻,遠在皇都中的耶律景略亦是渾身一寒,不知是宮人又傳禁令,還是親愛的孫子又出了什麼事,總之,忐忑難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