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睿狂笑一聲,那張稚嫩妖豔的娃娃,瞬間如魔如狂,招招狠辣。卻在連出十計殺招時,突然回身退出,便見著一片火箭罩向鬼溪。
輕輕嚇得大叫,卻被突然欺近的司馬睿抓住了手臂,薑霖奕情急之下,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五指指甲瞬間伸長,劃破衣衫肉裏,司馬睿大驚,瞪著薑霖奕,“你……怎麼會……”
薑霖奕五指一收,司馬睿急急跳開,輕輕又被撈了回去。
兩個男人目光相撞,俱是一片血光灼色。
虛臾不待,另一波攻擊又開始。而輕輕這方,兩花匪雖然在鬼溪手下提升不少,仍是被打得倒地不起,生命垂危,鬼溪雖然功夫渾厚高深,但屢為司馬睿纏住,而無法盡展實力,讓輕輕這方打得份外吃力。敗下,已是時間問題。
當司馬睿再一次聲東擊西,終於將輕輕抓住,托離了薑霖奕,薑霖奕急呼一聲欲起身,卻是一下跌到了雪地上,翻身不及,兩柄黑冷長戟落下。
“不不,奕哥哥——”
撕心的痛叫,響徹山野,卻見一道灼眼的火光,轟隆一聲掃過大道,剛才打鬥的眾人,不由都停下了動作,震驚地呆在了原地。
那還是一隻僅及人膝蓋的金色小狗,站在輪椅上,張大了一張小嘴,一雙本為金毛掩去的金眼,此時放射出灼灼的金光,美麗炫目,比之天上耀日,更光華燦爛。而它麵前的物什,幾乎全化成了黑灰,包括幾個在噴射範圍內的士兵也隻餘地上一攤黑灰。好在薑霖奕倒在地上,恰恰躲過那口神火,隻是差點刺進身的黑戟和人身全化成黑灰撲在他雪/白的大裘上。
“阿金,好樣的,再噴他們一口啊!”
乖乖,神獸就是神獸,這一發威,威力不小,一口就消掉七八條人命。
阿金一聽到輕輕的表揚,尾巴一搖,再次鼓氣張口,嚇得那一眾人全往後退。這方人都興奮地等著阿金幫他們扭轉戰勢。
哪知這人和狗一樣,是誇不得的。呼的一口噴出,隻餘絲絲青嫩嫩的冷焰。瞬間,大汗齊齊掛額頭。
輕輕暗惱,袖落敵匕,狠狠戳進身後的司馬睿,司馬睿發現還是被傷到,而被輕輕掙脫開去。輕輕轉攻想借勢動持,以威脅眾人,但技不如人,差點被逮住,華憲之又幫她躲過一擊。但當下他們大勢已去,包圍圈急速縮小。
眾人未見得天邊一籠烏雲,如奇詭之勢,疾速靠近,當猛攻發起時,一道青筋直劈而下,正擊中外圍的士兵,緊接著他們腳下的大地震動開裂,紅灼的光從地底迸射而出,一隻隻鬼爪伸出,嚇得士兵慘叫後退。
鬼溪不由暗歎,“末伽族的十二巫祖神鬼術果然厲害……好久沒看到了……大概……三百年了吧!”
司馬睿大罵一聲,仍是衝向輕輕,鬼溪老人欲上前救人,卻晚上一步,便見一道雪光掠過,一如初見之時,輕輕成功脫險。
司馬睿看清來人,稚嫩妖豔的臉上遍布恨色,“文信君!”
文信君放開輕輕,移步對上司馬睿,冰霜般的容顏,亦是一片冷寒,與四周嘶殺的鬼神奇異相近的冷戾氣勢相融,“司馬睿,今日即是你送上門來,我便不客氣了。”
兩國百年仇恨,根本不需多言。
司馬睿雙眸一眯,文信君已揚起雙手,頌咒念訣,四下撕殺的神鬼瞬間猛增,不見任何人類士兵,僅隻如此,一場將敗的戰事便完全扭轉。
輕輕看著文信君雪袍中露出的手,心中一驚,那日她並未看錯,那確實是一雙漆黑如漆的手,與他那纖塵不染的氣質完全相反的黑暗存在。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神鬼之力。
真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
官道上,一群為紫衣人圍護的人,正與一君以雪衣人為首的人道別。
薑霖奕與文信君施禮,經曆一番生死,未有任何交情的兩人,也生出幾分相惜之情來。
輕輕看看四周的紫衣人,仍然覺得一切發生得太快太措手不及,還有一些懵懂,這下他們不但脫了危,還碰到了紫極公子的人。沒想紫極公子與薑霖奕還是好友?!當然,紫極島位在楚淮國境內,有此關係倒也無可厚非。於是,他們的中途安全再不用擔心。文信君討要人情,為免他國名君安全無憂,親自將他們送出國境。
這裏,是燕渠國唯一與丘齊國相接的邊境線。
“文信相信江陵君絕不會失言,就此擊掌為誓言。”
“自當如是。”
薑霖奕一笑,與文信君握手一笑,一切已盡在不言中。
話畢,兩方人馬即要分手,輕輕卻突然出聲,抿抿唇,對文信君道,“文信君,可否借一步說話。”
也沒管對方答應,她就直接走離眾人,大有你不來也得來的架勢。雖然兩方人都奇怪輕輕的不合禮術,不過文信君揮揮手,便隨了上去。
“不好意思,可否告訴我,你十二巫祖神鬼術是如何得來?”
“姑娘你知道此名,可是末伽族人?”朗朗藍眸凝來,輕輕易不回避。
“是,我就是末伽女。”
他微愕,卻伸手將腰間的木娃娃取了下來,遞給了她。
“你這是……”
“玥兒她此生有不能推卸的責任,我亦如此。如果,你能見到她,請代我將這個娃娃交給她,一如我心。”
輕輕沒有接,“不!要送,你自己送去。我可不代人送這種摧心斷肝的東西!”
他一愣,卻是苦笑出來,薄冷的藍眸盈盈閃動,那抹深抑的情傷,令人心酸,而撫著木娃娃的動作溫柔得如同它就是那個深藏心底的她,以致木娃娃已經失去本色,泛著一層蜜亮的光澤,“她也是這般執著,認定了,就一頭往前衝。隻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