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日,蒼山鎮。一座破敗的山神廟中,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在專心致誌的盯著手中的竹棍直流口水,因為這根竹棍上,正烤著一隻豐盈的大野雞。這個少年正是村裏孩子的頭,這個少年不過卻是敢說敢做,不說村裏的小孩,就連大人們,也對他的這份豪氣交口稱讚。
前幾年冬天,村裏來一群餓狼,嚇得人們都不敢出門,就連柴火都沒得用了,葉塵腰上別著鐮刀就上了山,三天三夜沒不見人影。就在村裏以為他被狼吃了的時候,葉塵腰上別著一隻狼頭回來,年紀大的老獵人,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狼王。自此以後,村裏再也沒有狼群敢來了,而葉塵也就得了‘葉霸天’這麼一個綽號。
“葉塵,我娘讓我給你送月餅來了。”一個少年的聲音從廟外傳了過來。
“徐雲”葉塵把野雞往山神廟的案板上一扔,立刻跑了出去。
“大過節的,你不在家過節,跑這裏來幹什麼。”葉塵一臉嚴肅的說,不過卻忍不住看徐雲手中的那半塊月餅,喉嚨裏咕咚咕咚的吞咽著口水。
自從六歲的時候,葉塵父親出去打柴沒有回來之後,因為房子是租的,葉塵不得不在破敗的山神廟裏宿身。
“快吃吧!”徐雲把月餅放在葉塵的手中,轉身向村裏跑去。
葉塵沒有任何阻攔,這幾年,每逢過節,徐雲都會從家裏偷偷的帶點好吃的送過來。這塊月餅肯定是徐雲不舍得吃,特意給自己留的。葉塵嗅著月餅散發出來濃鬱的香氣,慢慢的一口一口的細細咀嚼,生怕遺漏了月餅上的任何一絲美味。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葉塵才將半個月餅品嚐完畢,舔了舔手指,葉塵突然猛的一拍自己的腦袋“野雞!剛才忘了讓徐雲一起來嚐嚐這烤野雞的滋味了。”
“也罷,給徐雲留半隻,等晚上給他送過去吧。”葉塵這麼想著,向山神廟裏走去。
映入眼簾的竟然是滿地的雞骨頭,一個穿著邋裏邋遢的老者,正斜躺在案桌上,心滿意足的剔著牙,在他的手中,隻剩下一個被啃了一半的雞爪子。
這野雞,十分稀少,而且也非常難捉,平日裏,葉塵捉住之後,總是要送到鎮上,換些粗糧,油鹽什麼的。不過今天正好八月十五,才狠了狠心,烤一隻嚐嚐。沒想到,竟然被這老叫花子給偷偷的吃了。這隻雞,能換多少斤苞穀葉塵事知道的。
葉塵怒從心中來,順手拿起一根木棍,怒斥道:“老叫花子,你竟然敢偷吃我的野雞,小爺我今天不打死你。”
“老叫花子?”那老者一怔,經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道:“我隻看著這案桌上有一隻烤好的野雞,又沒人在,我還以為是有人專門送給我吃的呢,咯……好久沒吃這麼飽了!”
“你……”葉塵看著這衣衫襤褸的老者,瘦的跟皮包骨頭似的,心中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這老者顫顫巍巍的,恐怕挨不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