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如歌的鬼話後,杜小飛也妥協了:“那等我準備好草料,咱們就上路吧。”
“嗯,麻煩你了。”
身份雖然拆穿了,如歌卻依舊保持著男裝打扮,不過杜小飛倒是不敢跟她有任何親近的行為了,一路上連話都少了許多。
“按那村長說的腳程,咱們後天就能到鎮西了,不過剛才他的話你也應該聽到了,前麵大約再走不到十裏就封路了。”這幾天接觸下來,兩人之間也不像最初說破身份時那麼尷尬。杜小飛也偶爾在想:這應該不是自己眼力太差,主要是這位雲夫人之前的言行太不像女子了。
“嗯,無妨。”話雖然這樣說,如歌心裏卻沒什麼底,畢竟她沒有經曆過,哪怕理論上她已經想象過無數次。
“停車!”隔著老遠,就聽到有人在吆喝。
看著對方一身戎裝,腰間還掛著佩刀,杜小飛趕緊勒馬停車。
其中有個士兵走上前來,大概查看了一下馬車後,用例行公事地口氣對他說:“這裏封了,禁止除軍隊以外的人馬通行,你們現在馬上回去,切勿在附近逗留。”
正當孫喆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一個清雅的聲音從車中傳出來:“這位軍爺請留步。”
如歌掀開了簾子,但並未下車。
孫喆皺眉盯著她看了幾眼,似乎在確定她有沒有問題,然後帶著幾分不耐,口氣生硬地問:“什麼事?”
“我想去鎮西。”說完,她從懷中摸出一隻荷包,然後將其打開,拿出了裏麵的東西——一枚雪玉做成的令牌,玲瓏剔透,上用古篆刻著“南宮”二字,字體蒼遒有力,入玉三分。
見此令者,如見軍帥。
杜小飛看孫喆臉色一變,險些沒跪下,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見對方真的跪了下去,不過隻是跪在地上,卻沒有說話。其實孫喆不是不想說話,隻是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稱呼對方,但那枚玉令,軍中沒有人不認識。出於職業的謹慎,他還是問了一句:“敢問大人是?”
“我姓顏。”
“顏大人,雖然您有帥令,可卑職還是不得不循例檢查您的馬車。”
如歌微微一笑,點頭應允道:“你檢查便是。”
說是檢查,孫喆到底也沒敢細查,於是如歌的那些包袱就這麼被放過了。
“大人請。”他說完,又衝自己的手下道:“你們二人護送大人去鎮西。”
“不必了,孫旗長守好此地便好,顏某可自行前往。”
若不是見對方隻有一個車夫,他也不會如此吩咐,然而現在聽她這麼說,他也不好再提出護送事宜,隻好抱拳道:“恭送大人。”
馬車又接著上路,但車夫卻是傻了,杜小飛咽了半天唾沫,終於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大人?”卻是連簾子都沒敢去掀。
如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倒以為你要忍多久呢!”
杜小飛見她還有心思同自己說下,那股緊張的情緒也就壓了下去,急眼道:“可你怎麼會是大人呢?你不是……不是……”
“我不是什麼?我不是該沒了夫君的小寡婦麼?”好久沒有這麼大大咧咧地說過話了,在王府憋了那麼久,她一點兒也不含蓄,甚至變本加厲了。
說者沒心沒肺,聽者提心吊膽,杜小飛忙說:“不是不是,我胡說的,不對,草民胡說,草民胡說。”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的身份,不過我不能告訴你,而且,你也不能告訴任何人我是女兒之身。”
“草民以項上人頭起誓,絕對不會亂說!若有違背,天打……”
如歌笑著擺擺手打斷了他的毒誓:“行了,別跟我草民過去草民過來了。我欺騙了你,也是我的不對,你若不怪我,便不要與我自稱草民。”
“草民……”話已出口,收是收不回來的了,看著對方漸漸沉下去的臉色,杜小飛支吾道:“明明是綠色的……天,明明是藍色的……”
一路過來,第一次發現他這麼有趣,如歌當即樂道:“嘿,我發現你還挺能瞎掰,跟我……我的丫鬟有得一比。”
“不敢不敢。”杜小飛說完便放下簾子,一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樣子,灰溜溜地接著趕車去了,他可是真的不敢再接如歌的話了,特別是在知道了她“大人”的身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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