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被放逐的日子,薩格最喜歡待在酒館裏,隨便喝上幾杯,與人吹吹牛,侃侃大山,一天便在眨眼間過去了。而如今,太陽毫不留情地烘烤著皮肉,他躲在木棍微小的陰影裏尋找清涼,時間走得慢極了。此時他感覺有人揚起沾滿鹽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脊背,喉嚨裏也燃起了火把,他頭昏腦脹,眼皮上有千斤重,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蠻族青年皮耶羅正舉著火把站在一旁,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遞過一壇清水。薩格接過水顧不上道謝,匆忙往喉嚨裏灌去。
“你家裏還有其他人嗎?”
薩格將剩下的水悉數倒在頭上,頓時感覺像躺在了清涼的湖裏。他不知道這青年有什麼目的,但他覺得這壇水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他欠下了一個大人情。
“沒爹沒娘,也沒娶媳婦,孤家寡人。”
皮耶羅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徑直看著薩格,遞過一隻羊腿,等薩格接過,他便冷冷地扔下幾個字,頭也不回地走了。
“記住,我沒來過。”
薩格實在想不出與這人有什麼交情,可轉眼卻又欠了人情。送人人情,無非是意有所圖,可這人卻不言不語,好生奇怪。難道是想放長線釣大魚?還是自己太過市儈,用齷齪的思想去玷汙了一個好人的善良?可是這裏麵有好人嗎?誰又是好人?
管他呢,他吻了一口羊腿,頓覺飛上了天,那種滋味實在太好了。大快朵頤之後,他閉上了眼,入鄉隨俗隨遇而安可是他的不二法則。
“有人殺來了,快點迎戰。”突然一陣急促的號角聲響徹夜空,接著火把瞬間四下燃起,恍如白日。
“薩格他在這兒!”率先奔到木籠前的多姆一邊大喊,一邊揮起斧頭砍起木籠。
此時奎因將軍帶著幾十名身穿重甲的戰士已經走到跟前。他們揮起大劍,像擰死一隻小雞一樣,砍碎了木籠,拎出了薩格。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奎因將軍光臨,也不事先打個招呼,我好好準備,也好接待一下。”長者舉著木杖緩緩走上前來,身後跟著普朗克、皮耶羅與幾十名幫手,他們手中也都握著刀劍。
“哼,伍德,你真是不懂規矩。悶聲不響抓了我的人,還如此虐待,難道不覺得過分嗎?”
“過分?過分的是你吧!手上沾滿血,吃肉不吐骨頭的主,還跑到這兒兒亂咬亂叫。就不怕被敲了狗牙,剁了狗爪!”
“哼,幾年不見,嘴倒是厲害了,也不知道本事長了多少?狗肉味道不錯,就把你牙口不行,這要是噎著??????”
“廢話少說!那就試試。”
奎因將軍揮起金屬權杖,一道力量強勁的藍光直衝伍徳飛去,那藍光在半路又化成一個長著血盆大口的惡靈,似是要把伍德長者一口吞下。
長者毫不懼怕,他嘴中默默念起咒語,隻見幾個火苗從火把跳躍到木杖之上,漸漸成為一個火團,火團越來越大,撒發出無盡的光芒,向惡靈飛去。
奎因見狀,將權杖向空中拋去,雙手合十,金屬權杖在空中悠悠轉著去圈子,突然一道寒光從彎月中射來,頓時化作巨大的利刃,刺了出去。
惡靈與火團相撞,化為烏有,火團向奎因襲來,卻被利刃穿過。利刃要看就要刺在長者身上,不過他毫不慌張,揮起木杖向利刃擋去。木杖斷成兩截,長者往後退了數步,才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