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裏,你腦子裏整天都想些什麼?你打算把沃德利茲堡的采礦權拱手讓人嗎?”絡腮胡安德魯瞪著眼冷冷道,“那個妞可不簡單,她沒告訴你除了鱒魚酒屋的老板娘,她還是普朗克的妹妹吧!要是讓他們壞了事,將軍一定饒不了我們,我們會死得很難堪。”
“臭婊子·····”
‘嗖’又是一隻羽箭射出,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了遠處。
薩格瞅著兩人走遠了,迅速跑到樹下費盡力氣扛起一隻小麋鹿,匆匆逃離。這一刻他兌現了承諾,不止是對多姆和班尼,更是對他自己—繼續當個好賊。薩格一路狂奔氣喘籲籲地跑回了他們新家,一個大樹洞。多姆跟班尼見薩格扛著一隻麋鹿,頓時高興地大嘴咧到了後腦勺。他倆麻利地接過麋鹿,準備開膛破肚打造午餐。可班尼摸著麋鹿身上流的血,瞅著那分明是弓箭留下的洞,大驚道:“弓箭?”
多姆聽班尼一聲喊叫,也探頭看去,震驚不已。薩格脫下皮靴,晾到陽光下,若無其事地躺到樹蔭下,笑道:“沒錯。有人入侵了我們領地,不過被我趕跑了,順便搶了點獵物。”他不打算跟這兩個膽小的大個子坦白,省得嚇出個好歹。
見薩格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多姆低頭用石刀繼續割著鹿皮,不再多說。班尼卻大驚不已,“你是說,那些人帶著弓箭,他們被你趕跑了?”薩格點頭表示同意,這更叫班尼震驚。班尼一臉茫然,自言自語道:“他們一定會報複我們的!我們完了,還是快逃吧!”
多姆已經把麋鹿架上了火堆,反複轉動烘烤。見班尼瑟瑟發抖害怕的樣子,他眼皮也不抬地拋出了問題:“老弟,你打算逃到哪去?”
“要是不逃,他們一定會追到這兒,狠狠砍掉我們的頭,然後將我們剁成肉醬。我可不想死無全屍······”班尼怔怔看著無動於衷的薩格,期待他開口說點什麼。
薩格躺在樹蔭下,並沒有開口,他在回想絡腮胡與小辮子的對話。薩格並不否認被放逐是件壞事,不過多姆與班尼的出現,以及對遺忘島的巡視叫他覺得至少這事並沒有壞得那麼糟糕。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這是上天給他的一次審視自我、重新做人的機會,他將要在這片荒島上開拓他人生新的疆圖。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捷足先登,甚至建起了什麼沃德利茲堡,打亂了他全盤的計劃。要是他早出生幾十年被放逐到這兒,那所有的一切就沒人跟他搶了。不過,薩格絕不是輕易放棄的人,也不會將到手的東西拱手送人。他正盤算著如何攆走入侵者,奪回他的領地。想了許久,他終於想到一個絕妙的點子。他猛地睜開眼,嘴裏默念著“鱒魚的酒屋,蘇洛···”,一臉壞笑地坐了起來。
薩格這一舉動嚇壞了班尼,班尼猛地躲到了多姆身後,一臉無辜。“開飯吧。一會咱們去個好地方。”薩格伸手撕下一條鹿腿,大口咬上去,邊嚼邊笑。
“去哪兒?”多姆也扯下一條腿,遞給瑟瑟發抖的班尼。
“沃德利茲堡,鱒魚的酒屋。”薩格頭也不抬地啃著鹿腿,不一會手中隻剩下一根骨頭。
“吃飽了就得睡,這才叫生活,這才叫享受。”薩格剔著牙縫的肉絲默念著家傳的養生秘訣,躺回了樹洞。
薩格並不打算馬上動身,他可不想在這麼熱的天裏像個苦力一樣,赤著膀子抹著汗珠,一邊祈禱上天,一邊擔心監工的鞭子。他,薩格蘭斯,隻為自己工作。薩格蘭斯閉著眼繼續完善他的計劃,單憑一腔蠻力就跟地頭蛇對著幹,那純粹是那雞蛋碰石頭,自找難堪。薩格越想越來勁,他覺得他身上的優點實在太多了。就拿他一直堅守的人生信條來說吧,薩格認為他其實算得上職業賭徒,隻不過他賭的是命運而已。不賭怎麼知道輸贏呢,再說光著身子來穿著一身衣服走,那麼在乎輸贏做什麼?薩格的風格是小賭怡情,大賭不傷身,有賭就成。沃德利茲堡他算是下定決心走一遭了。“管他呢,我坐莊,賭一把再說。”薩格翻了翻身子,下了結論。
躲過了午間的熾熱烘烤,班尼悻悻地跟在多姆與薩格身後,他們要進軍沃德利茲堡,去那個鬼知道在哪兒的地方,趕走入侵者,捍衛私人領地。天還是有點熱,仨人沒頭蒼蠅似得鑽了半天,豆大的汗珠從額上一滴一滴掉進腳底的土裏,悶熱的空氣叫他們頭腦發昏。這種天要是有地方洗個涼水澡就好了,薩格決定找條小溪,他可不想苛待他的合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