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糖廠風波(2 / 2)

阿貝爾和陳惠你一句我一句地向她說:“主編被這一幫人來勢洶洶的氣勢給嚇壞了,並把這一切責任都推到了你身上。”孟飛思聽了後,毫無懼色並坦然地對阿貝爾說:“他推給我我不怕,讓他們來找我,讓我和他們說個清楚,就是去法院打官司我也不怕。”孟飛思又問阿貝爾:“他們還說了什麼?希望給我說得全麵一點,詳細一點,讓我來對付他們。”阿貝爾說:“他們還說他們是全州最大的糖廠,是國有企業,說他們每年為國家完成多少產值,為國家上繳多少利潤。”孟飛思憤慨地說:“當然了,有這樣廣大的農民群眾給他們種甜菜,他們能不完成任務嗎?能沒有這樣高的產值和利潤嗎?如果沒有這些農民為他們種甜菜,他們拿狗屁給上麵交利潤,拿驢屎來養活自己。”

孟飛思說的話讓阿貝爾和陳惠都讚同不已,認為她說得在理。當她說到驢屎、狗屁之類的話時,阿貝爾和陳惠都大笑起來,勸她別管他們的事了,也別為此事生氣了。她的火氣還沒發泄完呢,她又慷慨激昂地說道:“他們所說的這一切都與這封農民來信和編者語無關,我隻要求他們提高辦事效率,改變工作作風,提高對農民服務的質量,我並沒有追究他們的產值如何,效益如何。他們別拿他們的優勢來掩蓋他們的缺點錯誤,他們不能像地主資本家那樣對待群眾,這是共產黨的天下,有我們新聞輿論做監督,我們沒必要害怕這股歪風邪氣,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他們必須要認真地向廣大農民群眾道歉才行,否則我會讓他們付出更多代價的。

阿貝爾和陳惠聽了孟飛思這一番慷慨之詞後對她更是佩服之極,並不停地讚歎著說:“聽你這樣一說我一顆懸著的心也落地了。你這期節目本身就很典型,很有特色,是一篇別人想發而不敢發、想說而不敢說的焦點問題,而你卻有勇氣將它發出去了,你真是替老百姓出了一口氣,讓受辱的百姓們揚眉吐氣了,也替我們電台爭光了。”

很快辦公室又來了幾位編輯和記者,孟飛思問:“主編去哪裏了?如果有什麼問題我承擔。”大家七嘴八舌地告訴她說:“主編讓那一幫人弄到州黨委說理去了,不知現在有什麼結果。”阿貝爾說:“這件事我們電台根本就沒錯,要有錯也不是你去負責,而應該由主編負責。終審一關是他把關,他不同意,這一組節目能發出去嗎?既然他同意發稿,就證明他同意了你的觀點和你的做法。”接著阿貝爾以一種鄙視的口吻說:“從這件事我算看透了,遇到一點麻煩就往編輯們身上推,沒勇氣承擔責任,承擔風險,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還當個什麼狗屁主編,我看這個主編應該讓孟飛思來當這才夠格。”

聽阿貝爾說到這裏孟飛思嚇了一跳,她馬上認真地對阿貝爾說:“我的阿貝爾大編輯,你可千萬不能這樣說,讓主編聽到我就完了。主編當時那樣說是出於不得已,我很理解他的處境,這樣說也是一種平息矛盾的權宜之計,這都是我給他惹的麻煩。”沒想到阿貝爾更加怒氣衝天地說:“本來就是這樣,這些當官的見了榮譽就往自己身上攬,見了危險,出了問題就往別人身上推,還像話嗎?這件事如有問題,主編就是第一責任人,為什麼要往別人身上推?我最看不起這種小人作風。”大家依然在七嘴八舌地議論或評價這件事,孟飛思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進一步深思熟慮,以準備應付將要發生的事。

整個下午,一直都相安無事,孟飛思看主編遲遲不露麵,她就回宿舍去寫稿了。第二天上班,她見到了主編,主編什麼也沒對她說,就好像根本沒發生過什麼事似的。她也不願再多事,也裝得跟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便開始忙自己的工作。

那天下午阿貝爾告訴孟飛思說:“主編派小梁去糖廠做安撫溝通,協調雙方關係的工作去了。這件事的發生讓我們電台的聲譽有了很大的提高,使我台在社會上和廣大群眾中獲得了很高的評價,是壞事變好事,這都是你的功勞,你知道嗎?”孟飛思聽了後對阿貝爾表示了感謝,但她對主編這樣處理問題覺得沒勁,但也不再說什麼,這時她的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句古人的諺語:“寧給硬漢子牽馬鐙韁,不給軟麵蛋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