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管自己再怎麼努力,配角永遠隻能是配角。手術室內的無影燈把夏月本就蒼白的小臉映射得更加蒼白,嘴角一抹自嘲的笑更給她增添了一份淒美之感,可惜這份美沒有人來欣賞。
腦裏回憶著這十五年的點點滴滴,才發現原來真相是那麼的顯而易見,隻是自己被親情的表象蒙蔽了眼睛,看不見家裏傭人在背後指點的竊竊私語,看不見父親母親對自己的關懷僅限於身體而眼底卻是無盡的冷漠。被愛情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堵住了耳朵,所以聽不到好友的勸阻。
隻認為有人看到了自己的美好,而忘卻了自己不堪的身份,聽不到姐姐話裏話外的明褒暗貶處處針鋒,還真心的認為姐姐是對自己得到幸福而感到開心,沒有聽到她話裏的嘲諷跟不屑一顧。
當真相浮出水麵,才發覺自己原來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當被送上手術台,才發覺原來自己的“用途”是那麼的可悲。
當看到摯愛的他拿著手術刀,親自挖出自己的心時,彌留間她朦朧的想著,為什麼,為什麼心都離開了自己的身體了,自己還清楚的可以感受到那錐心的痛?是為了主人的付出而得不到應有的回報而痛,還是因為識人不清,為所愛非人而痛?
罷了,罷了,就當回報了他們十五年的養育之恩吧。
算了,算了,就當還了他當初的那一份溫暖吧。
既然愛而不得,求而不到,那就無欲無求吧。當夏月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心中最後的想法是:如果有來生,她寧願當個無心之的人,那樣就不會痛,不會再受傷了。
夏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是被自己的至親禽獸送上的死亡的手術台,是被自己最愛的男人親手挖出心髒而死的!
夏月甚至在彌留之際看見了自己的心髒的樣子,那血紅的顏色,那有節奏的跳動,她甚至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看到了黑白無常在對她招手。
可是為什麼現在她會感覺到四肢僵硬麻木,尤其是心髒處傳來的陣陣刺痛感?
太不對勁了,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現象,讓夏月不得不提起僅有的精神,用足了十二萬分的力氣,緩慢而又堅定睜開了雙眸。
眼睛一接觸到光線,下意識感覺到一陣澀澀的刺痛,不由自主的流下幾滴淚珠。
雙眸輕輕眨了幾下,感覺到淚水滋潤的視線也逐漸清晰了些,夏月這才慢慢打量起來周圍的環境。
首先入眼的是一襲雪白的紗帳像瀑布一樣自頂垂落下來,隨著風輕輕擺動,蕩起一波一波的漣漪,精巧的竹床上掛著小巧貝殼,錯落有致的拚成一隻高飛的小鳥圖案。
隔著朦朧的紗帳,以修竹製成的桌櫃上擺設著幾件精細的瓷瓶,纖巧潤澤,無不體現出簡約而又不落俗套的高雅。
輕輕的轉過頭,夏月看到一個身穿粉色古裝麵目清秀,年紀大約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滿臉激動的盯著她,見她醒來,很是激動喊道:“小姐您醒了,您都昏迷了好幾天了,奴婢好擔心您啊。”說著這小姑娘就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