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淡酒入肚,蘇滿醉意更濃,一張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但他平時滴酒未沾,此時一旦開戒,就好像打開了水閘,興致看起來卻又高了幾分。
趁著酒興,蘇滿推椅離座,腳下輕浮,身子微微搖晃,卻是硬撐著,舉杯遙敬在座的葉家諸人。
“滿高朋,美嬌人,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葉淵又是一拍飯桌,劃然長嘯,道:“好一個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蘇公子,隻此一句,不得不飲!”
言訖,兩人又對飲了一杯。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虐。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共銷萬古愁。”
葉思佳坐在蘇滿的對麵,俏臉上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明眸凝視著蘇滿,靜靜地看他裝逼。
既然葉思佳並不說破,蘇滿也樂得借古人的虎皮,鼓自己的大旗。
一詩盡,但覺詞句間韻律鏗鏘,豪情十足,聽得眾人無不心旌搖醉,其中滋味竟比眼前的美酒還要濃烈幾分。
“蘇公子,以你的才華,日後必是才宗!”
葉淵仿佛沉浸在了詩句中,一時難以自拔,隔了良久,這才回味過來,舉杯驚讚。
類似的言語,一日之內,蘇滿已經聽過可兩次,上一次是餘有涯說的。
“才宗算什麼!”蘇滿顯然是已經喝醉了,醉意熏人,開始忍不住胡言亂語了起來,“我蘇滿,是要成為才聖的男人!”
蘇滿此言一出,在座之人,盡皆麵麵相覷,均是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驚詫的神情。
才聖,乃是文人追求的至高境界,後世之中,想要成為才聖的人,又何止蘇滿一個。
可惜的是,千年來,自董聖以後,才氣大陸再沒有出過半個才聖。
“好,有誌向!大丈夫該當如此!”
葉淵一愣之後,突然拍桌而起,豪邁之情,頓時直衝雲霄。
蘇滿此時已經喝醉,臉龐滾燙如火,連耳根子也都紅了起來,頭腦昏沉,但見葉淵興致高昂,竟也被感染了,跟他一起手舞足蹈了起來。
“爺爺,你喝醉了!”
葉思佳起身,扶著葉淵,又暗中掐了蘇滿一把。
“老夫沒醉,老夫沒醉!”葉淵揮袖拂開葉思佳,大笑道。
蘇滿被葉思佳死命一掐,疼得齜牙咧嘴的,終於清醒了三分醉意。
“糗大了,竟然在女神麵前耍起了酒瘋!”
蘇滿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又醒了幾分酒。
葉雲深知父親的酒德,一旦喝酒高興了,說不定能跟蘇滿攜手一起,光著身子上街跳舞,於是趕緊命兩人扶著葉淵前往臥室休息。
蘇滿自知酒後失態,再想起自己剛才那番話,更覺惶恐,見葉淵離開,便也連忙告辭,隨著一名侍女的引領,徑直前往客房。
次日,蘇滿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洗漱完畢後,他便前往客廳,隻見葉淵爺孫三人正在商議事情,葉淳麵含微笑,就站在旁邊,靜靜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