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悲苦童年(1 / 2)

大荒星,極東之地,群山疊巒。間或一處平原地帶,卻也周域不過萬裏,於無邊無際的大荒星而言,隻能算得上滄海一粟。

故事的起源,便是從這群山中一處容易被人忽視的角落講起。

小心翼翼地將一株藥草連根挖出,古君長出一口氣,擦了一把汗水的他抬頭望天,長空碧藍如洗,白雲像命運般悠遠而迷茫。

“災星,將五味鬆和雀黃放在最上層,莫要壓斷根,若宋術師公怪罪下來,當心我打折你那雙狗腿!”

身後,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少年突然對他大聲叫嚷道,觀其麵相淳樸,可言語間盡是惡毒。

古君聞言,黝黑瘦小的身材自半蹲上站了起來。他神色麻木,略帶驚懼,拿著采集工具的右手拇指來回複搓,內心的不安溢於體外。

半晌後,幹燥的嘴唇嚅啜出三個字:“知道了。”

其聲若小,仿如蚊哼。

周遭的少年皆失聲大笑,仿佛捉弄這個懦弱的少年是件很快樂的事情。亦或是他們已習慣這樣生活,這樣的態度,以及這樣的少年。

古君沒有吭聲,轉身前走四五步,在另一株藥草前蹲了下來,再低頭時,神色的懦弱已然消失,取之而代的是一臉的陰沉。他默默地將柴刀插入一株藥草的根莖中,一把將其狠狠拽出。扔於背後的筐簍中。

古君,原名古天誅,母親在他出生時大出血而亡,其父親本就孱弱的身子,更是承受不住一天連失兩親人的痛苦,徹底撒手人寰。這才被外人稱呼為天誅,寓意不詳。

最後由村中一個同樣無親無故的光棍漢,將年幼的古君抱養。

此後的生活,雖艱辛貧苦,倒也沒受饑腹之罪。東一頓,西一口,古君終是艱難的成長起來。

春穀夏泉,秋果冬棉。轉眼間,時光被山泉的水流帶走十七年。

十七歲的古天誅,與同齡人相比,因營養不良,顯得黝黑孱弱許多,也因外人不願與他多接觸,其性格也變得較為孤僻陰沉。

抱養古天誅的流浪漢,在四年前因患痢疾,離世而去。隻留下一句話給他:“養了你這麼幾年,多少也具備些你父親的責任,卻由於自己的無能,到死也不能給你留下點什麼,天誅這個名字終究不詳,我就給你另起個名吧。

我卻是不曾進私塾,不識那些先生筆下的草楷,簡單一個君字,了卻這一生我們的父子名份吧……!”

沒人願意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太多,更何況是其具有養育之實的父親,村人也就同意了浪浪漢所說。

此後,古天誅正式更名為古君。天誅,也就成為了他的字號。

長長一聲歎息,古君自走神中回到現實,想起那些悲苦而又單純的往事,他的內心泛起陣陣黯然。

身後同村的少年越來越近,隻聽得其中一人抱怨道:“林哥,你說左狼那小子怎有如此福份?為何會被仙人看中,學那長生之法?”

林哥便是那先前喝罵古君的青衫少年,他接話道:“誰知道呢,或許左大福那老扒皮上輩子積下太多陰德,也可能是用我們的血汗錢去籠絡了仙人吧!別說了,快找藥草,再有一旬便又是佃主收取之日!”

或許是左大福此人名氣太大,少年們聞言紛紛打了個寒戰,一時間竟無人開口,各自忙活不停。

這些對話傳入古君耳中,他的雙目微不可察的眯起。

古君所處的青山村,以及附近數十個小村莊都隸屬於大嶺鎮的管轄範圍。左大福便是整個鎮上最有權勢,土地錢財最多的佃戶,也是話語權最重之人。

在這遠離都城,官兵難以管轄地界,左大福所說的每句話便是最高意誌,便是法,便是天!尋常村民莫敢不從。

這本也沒什麼,可自從三個月前左大福的兒子左狼,不知緣何被一神通廣大之人看中,帶入仙門後,村民的日子便變得緊張起來。

左大福以仙人的名義向所有村民通告,他兒子修仙需要大量的特殊藥草,吩咐人們每個月必須交夠定量。起初還好,左狼需要的藥草並不是太多,但每隔半月,藥草的需求越來越大。直至成為村民的一副重擔。

用左大福的話來講,就是兒子修仙的本事越曆害。不管村民能否找得到,每月巨大的定量一定要交齊。否則,不是帶走村民家裏物件,便是拉走家眷中頗有姿色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