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淺有一瞬間覺著自己被這個男人的眼睛裏麵的旋渦吸引住了,真的是勾魂攝魄不帶誇張的。
“怎麼,我這身有問題?”林淺淺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而後有點恍然,“別擔心,我肯定不會就這麼一身穿著去參加晚上的宴會的,待會兒出門的時候再換禮服,現在還在家裏麵就穿輕鬆方便一點的衣服。”
絕對不會給顧boss你丟臉的。
她這麼穿,就像是個還在學校的大學生,鮮活而嬌嫩,青春洋溢,就跟當初初見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兒沒有改變的樣子。
顧雲沉的眸光有點渺遠,像是回憶起了從前。但是他又是一個心誌堅定的人,不會放任自己在空虛的美好回憶中沉淪,於是他收回心神,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說道:“不,很漂亮。我喜歡你這麼穿。”
他這個笑容和往常並不太一樣,顧雲沉向來是個笑容不多的人,即便是笑也是很輕微的表情變動,現在笑起來卻連眼中都蕩漾著三月溫柔的波光嶙峋。
春風十裏,綠了兩岸青青。
曇花一現,月色皎潔。
實在是讓人覺得得到他這樣一個笑容,當真三生有幸。
林淺淺晃了晃神,然後告誡自己,這還真是男色惑人,不是她的防禦太薄弱,而是顧雲沉的攻擊力太強。
若是他一直像是開始那樣冷漠睥睨不將她放在眼裏一般,那麼她有本事守住自己的初心,然而現在的顧雲沉……她實在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且林淺淺心中有一種深深埋藏著的害怕,顧雲沉這個巨大的天坑,一旦掉了下去,那就是萬劫不複。
如今,她站在坑邊,腳下的泥土卻開始有著細微的塌陷了。
林淺淺緊了緊心神,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說道:“多謝誇獎,再說我就要驕傲了,以顧先生的身份,什麼樣的國色天香沒見過?那些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想必是前仆後繼的往你身上撲吧。”
這話倒是客觀推論。
不過林淺淺本來隻是說來打趣他的,讓人不要如此的“緊迫盯人”,看得人沒感覺,但是被看的人都快被這雙灼熱眼睛看出一個窟窿來了。
結果說出來帶出兩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酸溜溜。
周圍的空氣突然有點凝滯起來,帶著淺淺的若有若無的曖昧。
顧雲沉瀟灑的轉身,聲音帶著笑,顯然心情很好,但是說得很認真。
“沒有別人,隻有你。”
在顧雲沉的世界裏,隻有兩種人,別人和你。
而他的眼睛,隻看得到他想看的那個人。
旁的一切,都隻是仿若塵埃,無關緊要。
林淺淺咬了咬唇,突然有些震動,一股衝動促使著她問出心中最深的那根刺。
那個人呢?那個讓你冷眼告知讓我遵守本分的心上人呢?她在你的心中眼裏又是什麼樣的地位?
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口。
很多的話,沒到某個程度,就是這樣的難以啟齒,讓人左右為難,問不出又放不下。
桌上已然是滿滿的珍饈佳肴。
這是從酒店直接訂的餐,顧雲沉走得匆忙,用慣的廚師根本沒有帶上,當時城堡裏麵的那幾個廚師廚娘現在還在地下暗牢裏麵待著。
不過同樣是極為美味。
林淺淺也沒客氣,好好吃了一頓,畢竟晚上估摸著吃不到什麼飽的了。
若是以往還是林家的“私生女”的時候,她因為林章遠的要挾不得不參加那些聚會的時候,總是一個人默默走到一邊,遍嚐美味佳肴。
上流社會的宴會,一向是精益求精,自然是頂級大廚做的頂級美味,可惜那些人瞞著發展人脈談生意聯絡感情,自然是無福消受。
林淺淺每次就能把自己喂個肚兒圓。
所以她就由一開始的不情願變成了免費吃大餐的心態,反正這樣的宴會中她就是個透明人。
今晚上不一樣,她是為了感謝齊家人才去的,以路遠朋友的身份。
那她自然不能做什麼讓對方丟麵子的事,若是在這樣的場合下還在不停吃吃吃,那就是沒有禮貌了,自己被人指指點點不要緊,不能連累齊家人還有路遠被說是沒有看人的眼光。
雖然說多半是沒幾個人敢說齊家,但是她自己也要塑造形象啊。
更何況旁邊還杵著顧雲沉這麼一尊大神,今天是她第一次陪著顧雲沉出席這種宴會,若是丟了他的臉……嗬嗬噠,林淺淺已經不知道後果是什麼了。
不過顧雲沉作為盛世的幕後boss,那更是沒人敢說三道四,畢竟嘴巴這東西,在吃飯和丟飯碗之間二選一的時候,人們即便是有著再多的好奇心和八卦欲望,也會選擇吃飯而不是拿著大人物的私事兒去扒拉。
能最快的改變人與人之間關係的,不是善意和真誠,而是利益和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