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消退,紅日初升,微風拂柳,三月的江蘇常州市,此刻正是一片春意融融。
城內,柏樹吐蕊,桃花飄香,那四季常青的樟樹,此刻更是枝繁葉茂,綠意怏然,而常州城內,在這陽春的早晨,更是行人如織,車水馬龍。
三月的季節,帶給所有人都是希望的季節,俗語說,一年之計在於春,芸芸眾生,誰都想在這一年的第一個季節好好為了今年打下堅實的基礎,所以,偌大的街道中,無論是坐車的人還是步行者,每一個人幾乎都是麵帶忙碌的神色,雖然腳步匆匆,但這匆匆的腳步當中,卻都有著一份說不出的輕盈,眉眼之間,若是仔細分辨,也不難發現淡淡的笑意,人們彼此熱情打著招呼,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在這充滿希望的早晨,每一個人都是對著自己遇到的身邊人道上一聲“你好”。
顯然,每一個人都是在這個早晨有著一份不錯的心情!
可是,在這常州城內,卻是有著一戶人家,而且還是一戶放眼常州都算得上是舉足輕重的一個大戶人家,這戶人家裏,所有的人卻都是絕不輕鬆。
這就是號稱常州第一家的杜家,也是常州幾乎家喻戶曉的首富杜如風的家。
杜如風,今年四十五歲,常州市人大代表,江蘇省人大常委,江蘇省十大民營企業家、常州市民營企業家協會主席,旗下有著二個房地產集團,一個地產集團,一家生物製藥公司以及杜家的祖業——江蘇省最大的紡織企業銀龍集團。
可以說,在常州,你可以不知道市委書記的名字,也可以不知道市長的姓甚名誰,甚至,你都可以不需要知道自己老婆叫什麼或者自己到底有多少婚外戀和一夜情,但是,你絕對不能說不知道杜如風這個人,否則,隻怕十個人會有九個人對你投過來一陣鄙視的眼神。
可以說,不說在江蘇省,隻說是在常州,杜如風那絕對是呼風喚雨、說一不二的人物,在常州,也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或是哪一個不長眼的道上小組織,敢打杜家的主意。
在官場上,就算是當今江蘇省委書記,都必須要給杜如風三分薄麵,至於常州市委書記,就更是杜如風座上嘉賓的常客了,而據說,也是在常州市各種渠道悄悄流傳的小道消息說,常州市所有大大小小的道上人物,幾乎每一個月都要向杜如風彙報一下思想,規劃一下下一個月的安排!
可以這樣說,杜如風的一生,絕對是順風順水,極少遇到棘手的難題,在杜如風的回憶中,像是如今這般焦灼的時候,也都是好像上輩子那般遙遠的事情。
可是,今天,杜如風卻是很焦急,非常焦急,焦急得以至於他在自己的書房之內苦苦坐了一個通宵,雙眼一直不停的盯著窗外,坐等黎明的降臨,非但如此,幾乎每隔一刻鍾,他的隨身秘書王耀文就要走到門口去打量。
而杜府的所有下人,都是不斷穿進穿出,所有人都是麵色焦慮,在做著同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斷在占地極為廣闊的杜府大門與內院之間奔跑,向著王耀文傳遞著什麼信息。
每一個稍微有點眼色的人都是可以看出來,杜如風,絕對是在等人,等一個對他而言,極為重要的人。
“來了,來了。”
杜府花工的老婆李嫂,一路小跑,一邊嘴裏喜悅的大叫著。
若是平常,如此這般在杜府內大呼小叫,形態輕佻,莫說別人,就算隻要讓杜府管家知曉,隻怕,掃地出門就是唯一的下場。
可是,今天,不但沒有人怪罪,相反,卻居然所有聽到的人都是麵露喜色,而且每一個人都是立刻小跑著向內傳遞著同一個信息。
“來了,來了,老爺要等待的人來了!”
“董事長,客人來了。”接到信息的王耀文立刻麵露喜色,疾步走到書房內,向杜如風回報。
“快,快請!,哦,不,我親自出迎。”
雖是一夜未眠,但四十五歲的杜如風卻依舊還是精神飽滿,或許,是這一份久違的焦灼在支撐著他的精神和意誌。
“吱”,一輛奔馳S560從杜府平素絕不輕易打開的大門疾馳而入,穿過第一道大院,直接來到第二道大院,這才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銀龍公司首席秘書蕭雨燕打開車門,強忍著一夜未眠的疲憊,來到後車門旁邊,神態恭謹的打開車門,恭聲道:“陸宗師,到了,請您下車!”
立刻,整個杜府上下,幾十雙眼睛的焦點,瞬間就集中到了這一輛打開了車門的奔馳車上。
一隻錚亮的皮鞋帶著一條穿著白色長褲的腿首先出現在所有人眼中,緊接著,一個身穿白色中山裝,留著小平頭,左手提著一個密碼箱,神情顯得極為精幹的年輕人鑽出奔馳,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
“呃,你是?清微道長沒來嗎?”本來走到奔馳S560之前,早就伸出雙手的杜如風明顯的顯得一愣,隨即毫不客氣的轉頭詢問蕭雨燕。
以他的身份地位,這個世界上,值得杜如風尊重的人原本也就不多,但是,像他口中的當今茅山掌教大師清微道長,卻也絕對就是其中一個。
“你好,我叫陸羽,和茶聖是同一個名字。”似乎,對於杜如風的態度沒有過多的計較,年輕人笑吟吟的伸出右手,和杜如風還來不及撤回的右手握在了一起。
“陸羽?我請的是清微道長!”
眼前的青年雖然棱角分明,一雙漆黑的眼眸充滿靈氣,兩顆圓圓的眼珠就像是鑲嵌在兩泓碧潭之中的寶石,灼灼放光,尤其他那和煦的微笑,更是很容易就給人一陣無由的好感,但杜如風還是沒有絲毫稍假辭色。
“哦,忘了告訴杜董事長,清微道長是我的師叔,按照我師叔對杜董事長的承諾,隻要杜董事長有要求,茅山當為杜董事長出手三次,而這一次,由於恰好我師叔閉關,或許他老人家認為陸羽足可以應付,加上恰好小可又要下山行功德之遊,所以,師叔他老人家就吩咐陸羽順便為杜董事長解決這一次的難題。”雖然杜如風實在是有欠風度,但是,陸羽卻還依舊是麵帶微笑,絲毫不以為忤。
“杜董,陸羽宗師是茅山的嗣法宗師。”一邊,蕭雨燕神情謹慎的小聲對著杜如風說道。
“嗣法宗師?這麼年輕?”杜如風驚訝的失聲,立刻,望向陸羽的目光裏也是不由得多了一絲尊重。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作為當今道教九大派別之一的茅山派最大的香客之一、茅山當今掌教清微大師的方外摯交杜如風而言,他不會不知道茅山嗣法宗師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