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天起,整個城市的空氣中就多了一股血腥味。——《幸存者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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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是處於小暑,但三十一層高樓的天台風依舊是吹得寒冷,一個西裝革履、身材略微發福的中年男子地站在沿邊,惦著腳似乎正在俯視著遠方林立的高樓。
忽然,中年西裝男露出了一個詭異的表情,似乎是在冷笑,帶著一分驚異,三分暴虐,六分得意,雙臂緩緩張開,整個人猶如一個十字架,腰板挺得筆直,與地麵構成了一個完美的九十度角。
一百一十五度,一百三十度,中年西裝男臉上定格著詭異的笑容,緩緩地向天台的另一邊趴了下去,隨後在樓下傳來了行人驚恐的尖叫聲。
當然,這一切都被天台入口處的監控攝像頭完完整整地拍了下來。
“方唯,這都第五遍了,你有看出什麼了嗎?”保安室內,一個頭發染得金黃的小青年有氣無力地打著遊戲機,不羈的表情仿佛在向宣告自己殺馬特貴族的身份。
方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普通但又清秀的臉上充滿了疑惑,道:“看不出來,沒有第二個人在案發現場,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自殺,但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怎麼說呢,就是感覺哪裏怪怪的。”
說完,方唯揉著發脹的雙眼緩緩地靠在了椅背上,長出了一口氣。
殺馬特青年切了一聲,搖頭道:“我說方唯同學,這有什麼好看的,快來幫我把這一關給破了,卡了我半天了都。”
“你還說,你哥讓你來鍛煉鍛煉,你倒好,把我也給拉過來了。”方唯不滿地白了殺馬特青年一眼。
“嘿嘿,這不是有難同當嘛。”
方唯無奈地接過遊戲機,邊操作邊問道:“陳池,你不覺得這個人死得很奇怪嗎?”
殺馬特青年陳池趴在方唯肩上,仔細搜尋著方唯一頭黑發中的白色,一邊懶懶地回道:“死了就死了唄,有什麼好奇怪的?再說了,人家是自殺的,什麼叫自殺,就是自願地殺死自己才叫自殺。”
“就因為自殺才奇怪,你想想啊,死者現年四十多歲,是一家私企的財務部長,月薪也就四位數,身上卻穿著一身的名牌,就連手表都是瑞士的,就這麼點微薄的薪水不可能有這麼高的消費,一個典型的腐敗份子。”方唯操作著遊戲機,將其中的敵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那又怎麼了,興許是人家以為自己達到了人生的巔峰,覺得人生無趣便結果了自己,很正常嘛……我靠,這BOSS我磨了半天了,怎麼到你手裏就這麼輕鬆。”陳池連忙搶過遊戲機,給了遊戲中的BOSS最後一擊。
方唯舒展了一下酸痛的雙肩,又將監控錄像給倒回去查看:“人家又不像你,生下來就是超級富二代,試問一個從底層一步步爬到這種位置的人,又有了貪汙腐敗的覺悟,完全沒有自殺的理由啊,更何況聽這裏的住戶說,這人家中還有一妻一兒,家庭生活也算美滿,按理說不太可能啊。”
陳池一邊玩著遊戲機,一邊還不忘將白發放到方唯眼前晃了晃,道:“想那麼多幹嘛,咱們是大學生,正值暑假,我們的任務是去享受人生,不是悶在這裏看監控錄像,你看你,都長白發了,小心少年白頭啊。”
“享受個頭啊,我又不像你,我需要自己奮鬥好嗎?”方唯將陳池的手擺開,再一次端詳起了監控畫麵,腦海中滾動著案件的各種信息:詭異地表情,十字架姿勢,踮起的雙腳,不可能自殺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