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應該能找到,這裏靠近海邊沙子多的是,不知道大人要多少?”那名夥計問道。
“這個啊?三尺,哦!不,就用四尺見方木盆裝著就行,不用太滿,與盆邊持平就成,要是一個人搬不動的話就多找幾個人吧,這是一百文,怎麼分配就看你自己了,多餘的就不用再給回我了。”信清笑著拿出一百文給那夥計。
“謝......謝謝大人,其實用不了這麼多的!”那名夥計看見這麼多錢有些受寵若驚,雖然錢是好東西,但是憨厚的他還是好意提醒信清錢給多了。
“沒事,這就當作你為我辦事的報酬吧,對了,你是附近的農人吧,你叫什麼名字?”信清看見那夥計生活條件顯然不好,但是卻不為錢財所動,很是意外,興起了結交的念頭,沒準兒又是一個未露麵的名將呢。
“恩,我叫源藏!”源藏答道。
“源藏,好,那沒什麼事情了,去忙吧。”信清現在真是求賢若渴,自從楠長諳的事情發生後,遇見不認識的人他就有問別人名字的習慣,不過上天不可能總是眷顧他,那種歪打正著的事情再也沒有發生過。
送走源藏後,幾人各回各屋,約莫日落時分,虎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矮胖中年人,穿著一件寬大得不像話的衣服,走起路來像一隻皮球滾啊滾的,十分滑稽。
進屋後虎綱向信清介紹了來人的身份,鬆本澤五郎,伊勢豪商,其人靠做船運發家,奮鬥半生,如今是北田家的禦用商人,剛好,他也也要到吉田拉一趟貨,巧的是,那一趟貨正是信清的合作商友野十郎兵衛所發的吉田特產,更巧的是,這間宿屋也是鬆本家的產業,惠子就是澤五郎的長女。
幾人經過商談後一拍即合,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但是作為商人,澤五郎還是對海道上的安全問題感到擔憂,雖然信清等人一力保證,但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幾人決定再雇傭幾個野武士一起上船,雖然有些不屑,但是澤五郎已經是這附近唯一肯出船的商家了,於是信清隻有答應以寬其心,但是心底裏對於那些與流寇沒什麼兩樣的野武士依然不怎麼看好。
源藏將沙子給送到信清房間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由於找不到信清所說的四尺見方的木盆,所以源藏找人新做了一個,木盆做得很牢靠,看起來很下了一番功夫。令信清吃驚的是,源藏這家夥居然請了六個人來抬這沙盆,他就不知道省點兒錢,自己就能多得點嗎?
最後信清計算了一下,發現錢用得差不多了,於是對源藏的品性大為讚賞,又賞給了他一百文,這些錢足以讓他過上好一些的生活了,源藏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源藏走後,信清就一個人在屋子裏對著沙盆搗鼓起來,直到被從前廳傳來的一陣喧囂聲所吵,而不得不暫時放下了手上的工作。
“新左衛門,虎綱!有能喘氣的沒有,誰能告訴我外麵發生什麼事情了這麼吵,不知道我喜歡安靜嗎?”信清拉開門衝著虎綱他們的房間喊道,誰知叫了半天也沒人應。
“這幫猴崽子還真是反了,大晚上的到處亂跑,新左衛門怕是去前廳看熱鬧了,可是虎綱他們怎麼也跟著這家夥一起胡鬧啊,真是太不象話了!”信清疑惑的像前廳走去,人還沒到就已經聽到了大廳裏爭吵的聲音,聽著聲音好像是新左衛門他們,其中虎綱的聲音反而更大,奇怪,今天虎綱這小子轉性了嗎,居然這麼瘋,八成是跟那頭“蠻牛”在一起久了,給“玷汙”了,這種風氣可不能讓它繼續蔓延,看來得早點將這家夥送到上泉那禍害別人去。
轉入前廳,信清看到的是對峙的兩幫人馬,其中一邊就是以信清幾個家臣為首,還有一些看熱鬧的宿客,惠子也在人群中,奇怪,店裏發生這麼大事情他怎麼也不阻止一下。
另一幫人看裝束是一群野武士,個個喝的醉醺醺的,領頭的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身材在這個時代算是高大,麵容硬朗,雙手青筋虯結,雖然隻是隨意的放在刀柄上,但是卻讓人仿佛感覺到那把刀已然出鞘一般。
“好風彩!”信清看見這種情況反而兩眼放光,喜不自勝,人才啊!出場還這麼拉風,帶著這麼多的小弟,究竟會是什麼人呢,暫且一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