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信清微笑著道。
“這算是什麼條件？我幼年學劍，師從數十人，最後拜在香取神道流門下，經過3日3夜1000道試煉才取得印可，我怎麼可能沒有師父？”上泉秀綱顯得有些激動，他覺得信清這是在戲耍羞辱他。
“我的意思恰好相反，正是因為你師從多人，在融彙了各流派精華之後，你在劍招上的修為已經臻至極致，但是各種流派不同的技擊思想卻阻礙了你在境界上的進步，因此，你輸給我的，不是劍招，而是境界！”信清道。
“怎麼可能？我浸淫劍道三十餘載，難道境界還沒有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高？”上泉秀綱還在據理力爭。
聽到這句話，信清很想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但是估計上泉秀綱也不可能知道長江是什麼東西，就憋住了。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相信上泉閣下能夠走到今天，應該對這個道理理解的更深刻才是。”信清道。
是啊！“學無先後，達者為師”，自己早年拜畿內劍術高手神取新十郎為師的時候，自己已經二十五歲了，而新十郎才不過十九歲，如今在境界上輸給信清，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我七歲練劍，教我劍術的師父是幾個普通的道場教頭，我從他那裏隻學到了刀、劍、槍的基本招式，但是當我能將這些簡單又實用招式練成了我身體的本能之後，從此再無敵手，而境界，則是我對術和道的運用。”信清說道。
“什麼是術？”上泉秀綱已經被信清吊起了興趣，他覺得今天自己所得到得體悟，比自己前三十餘年都還要多。
“術即是指計算，這是現實層麵的境界，配合眼力以及對基礎招式臻至大成掌控，從對手肌肉和身體的牽動，來預判對手的攻擊角度、力量、落點和變量，然後計算出最合適的應對方案，在獲取最大戰果的同時，不浪費一絲一毫的氣力，這需要一定的天分。”信清道。
上泉秀綱簡直呆掉了，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劍道還需要掌握這些，盡管其中的有一些在經曆了多場生死相搏的實戰後，上泉秀綱也已經能夠做到，但是，他不相信世界上還有人能夠將這些全部做到，這簡直是神才能達到的高度嘛。
“那什麼是道呢？”好不容易消化了信清的這番奇論，上泉秀綱又問道。
“道即是個人的體悟，即是理想層麵的境界，每個人的道都不盡相同，就像喝茶一樣，一千個人，也會有一千種喝茶的體悟，這會表現在你的現實表現中，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你的行為，劍道也是一樣，比如，我體悟到的道，便是三句話！”信清說道。
“哪三句？”上泉秀綱又問。
“一期榮華，一杯酒，一盞茶。”信清說完便離開了，而上泉秀綱則佇立在原地，口中不斷呢喃著信清最後所說的那幾句話，連院中飄落的黃葉落在了身上也不知拂去，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從那天之後，上泉秀綱便成為了三河武田家的兵法指南役，在教習三河武田眾人兵法的同時，也不斷錘煉著自身，向著術與道的境界努力著，也許，這次命運的碰撞，能夠使得上泉秀綱達到比曆史上更高的高度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