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sè漸黑,在夜幕即將來臨之際,淩風通過神識察看,發現在前方二三十丈外的路口位置,有一群身穿黑衣的蒙麵人。他們足有百人,比燕王妃手下護衛要多出將近一半。個個手持長劍,渾身散出森冷殺氣,站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年泊跟一眾護衛已經散開整形,一字排開,將兩輛馬車護在身後。他手上多了一柄九環大刀,橫放在馬背上,目光淩厲緊盯對方來人,厲喝道:“你等何人?竟敢驚擾燕王妃鳳駕,該當何罪?”
麵對他的斥責,對方沒有回應,就這般劍拔弩張對峙而立。半響後,隻見對方帶頭的黑衣人忽然伸出右手,對身後同伴一招,冷聲喝道:“殺!”
殺字未落,隻見數百黑衣人身法如電,手持長劍朝年泊一眾護衛飛掠而來。還未近身,一陣機括聲響起,無數道烏光帶著‘嘶嘶’破空聲,激shè而來。
“兄弟們,給我殺!”
年泊見狀縱馬而行,揮起手中九環大刀,帶頭朝敵方陣營衝殺過去。其他護衛此刻也是毫不猶豫,縱馬緊隨其後而去。
一道道烏光激shè而來,速度極快,並且極具穿透力。年泊手舞大刀,刀刃透出淩厲勁風,將襲來烏光盡數震飛。他的一身後天武技,已經達至登峰造極之境,內力收放自如,僅憑氣勁就可阻住對方暗器攻擊之勢。
不過,其他護衛就要差些。雖然能勉強護住自身,不受暗器所傷,可是卻難以護住身下馬匹。在一道道穿透力極強的烏光襲擊下,隻聽馬嘶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眼見心愛坐騎被一根根烏黑毒針刺中,哀嚎嘶鳴,倒地死去。那些從馬背上飛身而下的護衛睚呲yù裂,揮舞手中兵刃便朝黑衣人衝殺過去。
雙方立刻殺成一團,展開殊死搏鬥。
淩風坐在馬車內,外界發生的一切景象全都巨細無遺映入腦海。他此刻眉頭緊皺,口中自語:“對方人人多勢眾,且有備而來,年泊等人恐怕難以抵擋。看樣子,我若不出手,他們燕王府難逃此劫!”
事實的確如淩風所料。一開始燕王府眾護衛尚能憑借悍不畏死的勇猛之氣,跟來敵鬥得難分難解。時間一長,敵方優勢開始顯現。黑衣人中有十幾人並未參加廝殺,而是手持一個黑sè鐵筒,在一旁觀戰。瞅準機會,他們就舉起鐵筒,朝燕王府護衛發shè一枚枚淬毒鋼針,加以偷襲。
黑衣人本身戰鬥力就不遜燕王府護衛,此刻又有同伴在一旁暗器相助,如虎添翼,不消半會兒工夫,就將燕王府護衛殺傷十幾人。
年泊耳聽手下兄弟慘叫聲傳來,心急如焚,想要前去救援,卻被兩個手持彎刀的黑衣人死死纏住。這兩人實力不俗,比起年泊不弱分毫,並且jīng擅聯手合擊之術。年泊實力雖強,卻在這兩人彎刀淩厲攻勢下,隻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原來是你們兩個賊子!”年泊施展全力,連劈六七刀,將身前兩人迫退五六步。手指二人,厲聲喝道:“你們寧王府公然謀害王妃娘娘,就不怕皇上怪罪嗎?”
“怕?若是怕咱兄弟倆就不來了!”其中一黑衣人yīn笑幾聲,對身旁同伴使了個眼sè,隨即兩人揮起手中彎刀,招招yīn狠,朝年泊攻擊過去。
“這淳於兄弟乃是寧王手下貼身侍衛長,武技高超,若是對上一人,我尚有勝算。倘若兩人聯手,我斷非他們的對手。照眼下形勢來看,唯有舍命相搏,擋住這些雜種,為王妃娘娘爭取逃命的機會!”
年泊心中思忖片刻,已有決斷。但見他怒吼一聲,全然不顧對方攻擊之勢,揮舞手中大刀徑直反擊過去。刀刀悍烈,一往無前,盡是與敵同歸於盡的招數。
他能舍得xìng命不要,對方兩人卻不肯跟他同歸於盡,連忙采取守勢,將年泊淩厲攻擊擋住。
“你們幾人,速帶王妃娘娘突圍!”
年泊逼退對手,趁機對護在燕王妃馬車四周的幾人大聲喊道。就在他轉頭之際,忽然感覺自己腹部像是被蚊蟲叮咬一般,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渾身麻痹,手中九環大刀掉落在地,而他整個人也宛若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後仰麵倒下。
“毒針?我中了毒針……王妃娘娘,年泊護駕不力,唯有先走一步呢……”
他倒下之時,腦中意識還在,耳邊清晰傳來寧王府淳於兄弟桀桀狂笑聲。他的眼角不由流淌下兩行虎淚。
自己死了不打緊,連累王妃遭厄,有負拓跋元帥所托,對不起燕王殿下……
年泊仰麵倒下,目光看向蒼茫天穹,心底無聲質問蒼天。為何如此不公?忽然,他眼前出現一幕難以置信的景象,剛才還在得意狂笑的淳於兄弟,此刻竟然出現在天上?不,他們是被一陣旋風刮在天上,身體亂飛,手抓腳蹬,口中發出驚恐yù絕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