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夢似幻的遠方,一座座城池星羅棋布,像嬰孩般靜臥在“花圃”中。
那青雲繚繞,幽深靜謐的“花圃”,名曰“夢恒”……
若隱若現的重重迷霧中,矗立著一座清雅別致的殿宇,名曰“恒源”……
殿宇的中央是木禾宮,宮外佇立著大片的銀鈴樹,平日裏似乎隻是賞心悅目的裝飾,而近日,它們卻不約而同地發出陣陣輕音。
宮內的雨簾被一雙修長的纖手輕輕撥動了一下,接著,便傳出一聲意味深長的歎息。
“懷願師兄,你又多愁善感了,不過是幾聲輕音,卻也不是大事將至,這歎息,來得也早了些。”
緊接著這輕鬆的語調的,又是一聲無奈的感歎。
把視線轉入宮內,可以看見一些隨意散亂的陳設,簡單又不失質樸。
宮內宮外都以淡青色為主色。
殿內左側,擺放著一副還未定局的棋,下棋人早已踱步到了雨簾邊。
隻見那纖纖細手的主人,慢慢的將目光移回,一雙滿含情愁的眼眸,恰似融入了一汪深泉。
他將目光投到第三人身上。
那人天生麵癱,嚴肅之中摻雜著幾分冷淡,恍若與世無爭,而此刻,又添了幾分憂慮。
他欲言又止,終於,不緊不慢地說道:“孚徭重生,相去不遠,也不過是十餘年的事了。銀鈴樹生性敏銳,能預感到數十年後的劫難,似乎,是在劫難逃。”
懷願關切道:“近日城中,夢恒花竟分為陰陽兩派,靈城一派不住凋零,頤城一派卻春色正好,不知是何預兆?”
說著,他的臉色愈加難看,蒼白如枯紙一般。
那麵癱者,是恒源的第一百零一任掌門──拘蘺,平日裏不苟言笑,隻有遇到關乎夢恒安危的事,才會蹙眉談情。
他若有所思,邊想邊踱步到殿外,仰望著聳入雲天的銀鈴樹。
其餘兩人也跟了上來,拘蘺將雙手背到身後,嚴肅的說:“靈城是夢恒聖都,是千年前兩族分裂操戈的主戰場,按照萬靈之花的指示,恐怕……”
“別那麼緊張,事事都有回旋的餘地,棋子呢,有黑白兩色,靈,有正邪之分,我們連正靈都還未找到,那孚徭又尚在封印之中,唉!你們莫不是愁昏了頭,竟不如我這個閑人明白事理。”
說完,那人便揚長而去。
放眼恒源,雖是生活恬淡,卻也難免會遇到煩心的事,而恒源之中,唯有他澄言最心胸開闊,從不為俗事所擾,終日無憂無慮。
澄言是拘蘺的師弟,掌管世事的記載。
轉眼,澄言已回到了棋台前,又喃喃道:“多好的一盤棋,可惜了,可惜了……”
拘蘺聽到這番話,不禁欣慰地一笑,一旁的懷願也恢複了正常的麵色。
似乎是被澄言那麼一調侃,宮外的銀鈴聲竟有些輕了下來。
然而,拘蘺的笑容轉瞬即逝,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