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生靈怪象的故事6
邦卡與凶惡的巫師
〔南美洲〕童話
從前有一個凶殘的巫師，他住在一個煙霧繚繞的山洞裏，常常把山下弄得烏煙瘴氣，旱澇成災。
印第安人非常害怕這個巫師，因為他總是同魔鬼勾結在一起。村裏人被迫把最好的東西送給他。
有一天，巫師突然喪心病狂，要同最漂亮的印第安姑娘結婚。一大早，一股黑煙從石窟裏冒出來，魔鬼們大聲傳達著巫師的命令：
“明天晚上以前，你們必須把最美麗的姑娘送給我作妻子。不然，我把你們統統燒死！”
山穀裏傳來陣陣回音：“把你們統統燒死……”
印第安人無可奈何，隻好服從巫師的命令。大家心裏都明白，最美麗的姑娘就是孤女邦卡。
邦卡從小父母雙亡，從童年時代起就靠自己謀生。她會耕種莊稼，放牧羊群，至於射箭，她能使最出色的獵手甘拜下風。
難道要把這麼好的姑娘送給山上那個醜陋的巫師嗎?大家於心不忍。
“不必為我擔心，由我去對付他。”邦卡意誌堅定地說。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邦卡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起來裝進一個筐子裏，然後背起來上山去了。
她順利地來到山上的石窟。巫師早已在那裏等得不耐煩了。
盡管巫師身穿珍貴的貂皮大衣，盡量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可邦卡一見到他還是很惡心。
“你來了，真值得慶賀。否則，悲慘的命運正在等著所有的印第安人。”巫師對邦卡得意地說。
“大師，為什麼呢？”邦卡急切地問。
“這是我的秘密，你最好不要打聽。你的任務就是操辦食品和酒肉，為婚禮準備筵席。”巫師粗魯地說，“如果你需要什麼東西，魔鬼們可以幫你辦到。”
說完，巫師仰麵朝天地躺在石窟前，不到一分鍾，他已打著響鼾睡著了。
邦卡立即動手操辦一切，她故意支使小鬼們來回奔跑，取食物，累得他們腰酸背痛，沒工夫去謀害好人。
當筵席用的一切東西準備齊全以後，巫師醒來了。他對這個相貌出眾，又非常勤快的媳婦感到滿意。
巫師坐到桌前，幾隻乳豬，幾種糕點，還有滿滿的幾壺酒，一眨眼的工夫全部吃進他的草包肚子裏。他還不時把一些殘羹剩菜賞給一旁乞求的小鬼們。
要知道，邦卡做了這麼多香噴噴的飯菜，是有目的的，她極力勸巫師每吃一口菜便飲上一口酒，因此，巫師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他開始吹噓自己是一個法力無邊的非常偉大的巫師。他喝酒越多，牛皮也就吹得越大。
“我的本領比天高，因為我是一個神，”巫師說，“我如果不高興，就可以殺死印第安人，殺死太陽，殺死月亮……”
“我除非親眼看到才會相信。”邦卡表現出懷疑的樣子。
“噢！你想親眼看一看，小鬼們可以把印第安人給我拉來。我能把他們投進石窟裏的萬丈深淵中。”
“什麼樣的深淵呢？”
“你跟我來。”巫師站起來，一步三晃地把邦卡領到一個山洞裏。
在山洞入口處有一大堆巨石。邦卡問：“你為什麼把石頭放在這裏呢？”
“這可不是堆普通的石頭，用它們砌成牆，連螞蟻也鑽不出來，如果你的鄉親們不把你送來，我就把他們關在這裏永遠見不到陽光。”
他們越過石堆之後，邦卡看見一個深淵。
邦卡不敢走近，巫師累了，又喝醉了。這時倒在地上睡得像死豬一樣。
邦卡使出全身的力氣把巫師拖到深淵的邊沿，接著又把他推進深淵。過了很長時間，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隨後，洞底又傳出巫師的鼾聲，原來他並沒有被摔死。
邦卡迅速地把石頭一層一層壘起來。這樣一來，巫師就永遠也走不出無底深淵了。
邦卡平安地返回了自己的村莊。
神筆馬良
〔中國〕洪汛濤
聽人家說，從前，有個孩子叫馬良。父親母親早就死了，靠他自己打柴、割草過日子。他從小喜歡學畫，可是，他連一根筆也沒有啊。
一天，他走過一個學館門口，看見學館裏的教師，拿著一枝筆，正在畫畫。他不自覺地走了進去，對教師說：
“我很想學畫，借給我一枝筆可以嗎？”
教師瞪了他一眼，“呸。”一口唾沫啐在他臉上，罵道：“窮娃子想拿筆，還想學畫？做夢啦！”說完，就將他攆出大門來。
馬良是個有誌氣的孩子，他說：
“偏不相信，怎麼窮孩子連畫也不能學了。”
從此，他下決心學畫，每天用心苦練。他到山上打柴時，就折一根樹枝，在沙地上學著描飛鳥。他到河邊割草時，就用草根蘸著河水，在岸上學著描遊魚。晚上，回到家裏，拿了一塊木炭，在窯洞的壁上，又把白天描過的東西，一件一件再畫一遍。沒有筆，他照樣學畫畫。
一年一年地過去，馬良學畫從沒有一天間斷過。他的窯洞四壁，畫上疊畫，密密麻麻全是畫了。當然，進步也很快，真是畫起的鳥就差不會叫了，畫起的魚就差不會遊了。一回，他在村口畫了隻小母雞，村口的上空就成天有老鷹打轉。一回，他在山後畫了隻黑毛狼，嚇得牛羊不敢在山後吃草。但是馬良還沒有一枝筆啊！他想，自己能有一枝筆該多麼好呢！
有一個晚上，馬良躺在窯洞裏，因為他整天地幹活、學畫，已經很疲倦，一躺下來，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窯洞裏亮起了一陣五彩的光芒，來了個白胡子的老人，把一枝筆送給他：
“這是一枝神筆，要好好用它！”
馬良接過來一看，那筆金光燦燦的；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他喜得蹦起來：
“謝謝你，老爺爺……”
馬良的話還沒有說完，白胡子老人已經不見了。
馬良一驚，就醒過來，揉揉眼睛，原來是個夢呢！可又不是夢啊！那枝筆不是很好地在自己的手裏嗎！
他十分高興，就奔了出來，挨家挨戶去敲門，把夥伴都叫醒，告訴他們：“我有枝筆啦！”這時才半夜哩！
他用筆畫了一隻鳥，鳥撲撲翅膀，飛到天上去，對他嘁嘁喳喳地唱起歌來。他用筆畫了一條魚，魚彎彎尾巴，遊進水裏去，對他一搖一擺地跳起舞來。他樂極了，說：
“這神筆，多好呀！”
馬良有了這枝神筆，天天替村裏的窮人畫畫：誰家沒有犁耙，他就給他畫犁耙；誰家沒有耕牛，他就給他畫耕牛；誰家沒有水車，他就給他畫水車；誰家沒有石磨，他就給他畫石磨……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很快地傳進了鄰近村裏一個大財主的耳朵。這財主，就派兩個家丁來把他抓去，逼他畫畫。
馬良年紀雖小，卻生來是個硬性子。他看透了有錢人的壞心腸，任憑財主怎樣哄他、嚇他，要他畫個金元寶，他就是不肯畫。財主就把他關在一間馬廄裏，也不給他飯吃。
傍晚，雪紛紛揚揚地落著，地上已經積起了厚厚一層。財主想，馬良這一下不是餓死，也準凍死了。他走過馬廄門，隻見門縫裏透出紅紅的亮光，還聞到一股香噴噴的味道。他覺得奇怪，湊近去，往門縫裏一看，啊！馬良不但沒有死，而且還燒起了一個大火爐，一麵烤著火，一麵正吃著熱烘烘的餅子呢！財主心想，這火爐和餅子，一定是馬良用神筆畫的，就氣呼呼地去叫家丁來，要他們把馬良殺死，奪下那枝神筆。
十多個凶猛的家丁，衝進了馬廄，卻不見馬良，隻見東麵牆壁上靠著一架梯子。馬良趁著天黑，攀上這梯子翻牆走了。財主急忙攀上梯子去追，沒爬上幾步，就摔下來了。原來，這梯子是馬良用神筆畫的。
馬良出了大財主的家，他知道在村裏是不能住了，他向自己的村莊揮了揮手，默默地說了一句：
“夥伴們，再見啦！”
馬良用神筆畫了一匹大駿馬，跳上馬背，向大路上奔去。
還沒有走出多少路，隻聽見後麵一陣喧嘩，回頭一看，火把照得通明，財主騎著匹快馬，手執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帶著一二十個家丁，追上來了。
眼看就要追著了，馬良不慌不忙，用神筆畫了一張弓、一支箭。箭一上弦，“颼”的一聲，正射中財主的咽喉，財主翻身跌下馬去了。馬良拍拍大駿馬，大駿馬像飛一樣地向前馳去了。
馬良連日帶夜地在路上跑了幾天，到了一個市鎮裏，看看離家鄉已經很遠，就在這兒住下來。他畫了許多畫，拿到街坊去賣。因為他怕別人知道，便不讓畫活起來，畫成的東西，不是少嘴便是斷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