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星空中,一艘噴繪著銀河聯邦軍方獨有標誌的迷你型戰鬥飛船在隕石群裏忽左忽右的打著旋兒,像是喝醉酒般瀟灑,實則舉步維艱。
飛船內部,鮮紅的預警燈正瘋狂的閃爍著,晃得人眼珠生疼,其間還夾雜著“滴、滴滴、滴、滴滴”無休無止的低鳴。
駕駛艙的右側,梁坤牢牢把控著飛船方向,手心濕潤,額頭發梢掛滿了汗珠。
他現在懊惱極了,直懷疑自己腦袋裏是不是有泡兒,明知道跟這“瘟神”一起容易旁生橫枝,竟還自告奮勇的送他歸鄉。
他`奶奶的,這一半的行程都未到,飛船就紮進了隕石群裏,接下來咋辦?老子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來趟這趟渾水!唉,真是腦袋秀逗了!
梁坤在百忙中抽空扭頭瞄了一眼身側尚安然酣睡、渾不自知的徐元一,他的嘴角上揚,不知在做什麼美夢。
徐元一安逸的姿態,不由令梁坤心生憤懣,在心頭偷偷咒罵起徐元一來。
徐元一是曙光行星江都市人,從軍九年,從一介白身混成了實權少校,經曆頗為傳奇,同時,他還是十階武者,因為對敵時喜歡給對方挖坑下藥,所以留下了“瘟神”的雅號。
星域邊沿的戰事剛剛告一段落,正是和平安定的大好時候,也不知道徐元一突然抽什麼風,兀地遞交了退伍申請。
前線十二位將官對徐元一是輪番勸導,到最後也沒把這小子給勸住,徐元一是鐵了心要轉業回家。
不過,這時節青黃不接,並非是官定的休假期,星域內部與星域邊沿往來的飛船極少,徐元一接連等了半個月,送別酒喝了不下三十場,仍沒等來客運飛船。
歸心似箭的徐元一想了個損招,他委托廣播站的朋友做專題宣揚他的光輝事跡,忽悠那些剛入伍的新兵蛋子集體替他請願,別說還真有效果!梁坤就是那個腦袋發熱的,他那天喝了點酒,迷迷糊糊就遞了自願駕駛飛船送戰鬥英雄徐元一返鄉的單子。
梁坤走神的空當,有一顆磨盤大的小隕石擦上了飛船左翼,船體受損,瞬間失控,翻滾著偏向左側,眼看就要跟那顆比他們飛船都大的隕石正麵接觸,梁坤直接嚇傻了,大腦當機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梁坤麵前,是徐元一,他被剛剛的劇烈顫動驚醒了。
“你起開,我來!”
徐元一徑直奪過操縱飛船方向的手柄,將飛船動力提到最大,右擰,隨即猛地向下壓,船體斜向畫了個弧,將將貼著隕石一側掠過。
梁坤都看傻了,飛船在徐元一手裏,仿佛化成了一隻靈動的蝴蝶,在星空中翩翩起舞,不大一會兒,就飄然遠離了隕石群。
惱人的是,飛船內部的預警燈仍舊閃個不停,還有那嘈雜的“滴滴”聲,之前飛船與小隕石的親密接觸,導致左翼有了裂紋,縱使徐元一的駕駛技術再高超,也沒本事開著這種狀態下的飛船繼續航行。
徐元一無奈之下,連探查也顧不得,減速朝著不遠處的一顆小行星迫降去。
戰鬥飛船皮實,這種程度的損傷隻需要取出工具箱裏的維修器械,焊接一下就可以繼續起航,隻希望,接下來的路程,不要再有什麼波折了。
隨著速度的不斷放緩,飛船距離行星地表越來越近,徐元一單手駕駛著飛船,眼球來回轉動,正透過外景模擬器仔細打量著這顆陌生的小行星。這是一顆不存在生命特征的星球,沒有氧氣,更沒有草木動物存活,一眼望去,除了砂石還是砂石。
雖然徐元一的綽號叫“瘟神”,但他的運氣卻不是一般的好,飛船安安穩穩的著陸在無名行星地表的一個小平原上。